“你別在我家門口耍酒瘋,滾回去趕緊的。”
“不心疼我,不稀罕我,還揹著我相親,你就是慣得,慣得你都沒樣兒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新仇舊恨一起上,這火氣就衝到腦門子,踉踉蹌蹌,摸到門口,彭彭的砸門。
“開門!”
“滾!”
“開門,我讓你開門!”
抬起一腳就踹,村委會的門能有多結實啊,這一腳下去,牆皮都掉了。
楊樹趕緊頂著門,這個喝大了的混蛋要是進來,自己絕對出事兒。
“不開,滾回去!”
“你個敗家玩意兒,開門!”
接二連三好幾腳,彭彭的踹,木頭門都發出慘叫了,楊樹趕緊挪來大桌子,頂上。
踹吧,看你怎麼踹開。
“臥槽,楊樹苗,給我開門,我要回家!”
狠狠一腳踹在門上,門這下紋絲不動,他反倒啪嘰坐地上了,摔了一個屁墩。頭暈眼花地都在轉,容剛在地上打了個滾,掙扎半天,沒站起來。
“我要,我要抱著你,好媳婦兒,媳婦兒啊,我想死你了。”
楊樹的臉更紅了,聽著他這麼喊,那熱氣就消散不掉。
“別鬧了,你快回去吧。”
容剛乾脆往地上一躺,沒力氣了,站不起來了,閉著眼睛哼哼唧唧的。
“我給你洗衣做飯生爐子,我哄你疼你照顧你。我對你啥樣,你說,你拍著良心說。你還揹著我相親,有你這樣的嗎?你是我媳婦兒啊,我媳婦兒知道嗎?還讓老支書給你張羅,張羅個屁,我告訴你,全村人都知道你欠我錢了,那個大傻丫頭能愛你愛到不顧一切替你還債啊,媽的真要有傻丫頭愛你到這份上,老子退出,至少女的還能給你生個崽。可他媽的沒有啊,你還認不清事實嘛,你也只能是我的呀。媳婦兒啊,這天真冷,你還不讓我進屋,我是白疼你了,你個沒良心的玩意兒。”
“我靠,我說老支書怎麼抱歉的跟我說,村裡沒有合適的呢,還是你給我攪黃了啊。你愛回不回,反正也凍不死人,老子不管你了。你個缺德帶冒煙的。”
滿樹桃花沒有開,都讓他砍掉了。有這樣的嗎?
我相親你還找小姐呢,這咋說啊,你大爺的。
“滾家去,不管你了!”
楊樹氣呼呼的回屋了,上炕,扯著被子,坐著。
愛回不回你,我欠你的啊,媽的你喝大了誰知道要幹啥,一天天的你就欺負人,我還要反過來照顧你?不管!誰愛管誰管!
容剛睜開眼睛,看見了漫天的星星。
“我媳婦兒不要我,這日子太他媽痛苦了。媳婦兒不能換啊,能咋辦,湊活過唄,還能離咋地。”
扭頭看看亮著燈的屋子。
“媳婦兒,讓我回家!”
扯著脖子吼。
楊樹抓起枕頭就丟到地上去了。
“嚷嚷個屁啊你,你把臉擱屁股兜了吧啊。臉跟屁股面對面啊!”
他這一嗓子比外頭的容剛喊得還大聲,容剛估計被嚇住了,不在嚷嚷。
真想翻身睡,啥也不管了,但是心還懸著呢,外邊那個滾沒滾回去啊。瞪著枕頭足有五分鐘,側著耳朵聽聽,外邊沒動靜了。
楊樹側頭打了一個噴嚏,雖然生火了,火炕挺熱,但是後半夜了爐火滅了,屋裡的溫度也下去了,晚秋十分夜裡溫度能降到十度以下呢。
他這披著被子都冷得打噴嚏了,外邊的那個,怎麼辦?
下炕把枕頭拍乾淨放回去,拉開窗簾往外看看。漆黑麻瞎的啥也看不到。
一點動靜都沒了,回去了吧,怪冷的,他估計是借酒裝瘋想進屋,不讓他進來,他應該回去了。
伸著脖子聽,真沒聲音了。
溜到門口,悄莫唧唧的挪開大桌子,蹲地上,眯起一隻眼睛從門縫裡往外看。
人呢?怎麼啥也看不見。
媽媽的,他就再混蛋再氣人,也不能丟著不管吧。看一眼,對,看一眼,他要不在門外就回去了。
堂屋的燈光往外一照,就看見臺階上坐個人,耷拉著腦袋,呼吸都是吭哧吭哧的。
楊樹嚇得趕緊跑出來,不會吧,他還真坐在這啊。
能不管嗎?他們倆生氣吵架冷戰,那也不能讓他凍壞了吧。
趕緊蹲在容剛的身邊,摸摸他的腦袋,一腦門子的汗。
“容剛,容剛,你怎麼坐在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