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嬸一聽,差太多啊,農村沒文化的老孃們一哭二鬧三上吊玩得特別好,啪嘰往地上一坐,拍著地板開始哭。
容剛抽著煙,盯著他還是不開口。
律師等她哭一段落了,把手邊的資料一收。
“既然你想用哭鬧解決這件事,那就等你什麼時候冷靜下來再談這件事吧。容廠長,我律師所還有事,先走一步。”
“正好我去城裡,我送你回去。”
容剛也要走,你哭吧,把辦公室給你,可勁哭。
七嬸打個滾站起來,伸胳膊攔在門口。
“不行,你們不能走,這事兒不解決你們誰都不能。”
“但是你這個態度,我們無法交流。”
七嬸孃家哥哥一拉七嬸,示意她別鬧了。
“這人都沒了,剩下孤兒寡母的,你們要不管他們怎麼活啊。坐下好好商量,他就剩下一個閨女,閨女出嫁了就一個老婆子了,沒有經濟來源,這下半輩子可咋活。你們多給一些。”
“可以好好商量啊,你這打滾放潑的怎麼說。在醫院的時候把我罵的狗血淋頭,沒事,我聽著,這是我七嬸,一個村住著長輩罵我一頓可以。她不該把村長也捲進來。人家挨著他啥了,有事兒說事兒,哭鬧解決不了問題,你罵人更解決不了問題。”
說到底,容剛就是氣不過,罵我媳婦兒,罵一句我少你一成的錢。
七嬸也不哭了,跟容剛來回還價,容剛就是抽著煙,律師全權代理了。他不出頭,他要出頭了就做實了欺負孤兒寡母的名頭。在商言商,他還要一個好名聲呢。
老爸也打過電話,特意囑咐過他,廠子畢竟開在西山村,你要出面太苛刻了,那就是得罪了西山村的人,背後有人罵的就是咱們老容家,別太狠了,在把咱們老容家祖墳給刨了。你的工作也不好開展,自己拿捏著辦吧。
最後,多出五萬,給了一個整數,算是給他們家丫頭的嫁妝錢。
讓財務室的出納去辦理一個銀行卡,轉進去三十萬。
給了七嬸。
這些人一走,這場事故算是圓滿落幕。
所有人都長出一口氣,上頭沒有追究這次事故,死者家屬也拿到錢了。
廠子所有不安全的因素都檢查出來,白雲石粉廠可以再次開工。
晚上容剛回家,把一個銀行卡給楊樹。
“給你的,裡邊二十萬。你拿這筆錢去買花種滿村吧。”
楊樹有些懵圈。啥意思?他把工資交給自己吧?年薪二十萬?這在這個貧困縣來說,工資不要太高了啊,照這麼賺錢,不出幾年,他就發大發了,成為百萬大款啊。
“這是獎勵你的,你在現場處理事故及時果斷,幫我挽回損失,還救我一命,還把事態第一時間按壓住,幾乎就是救了我的廠子。準備五十萬要賠給七嬸的,七嬸最後拿走三十萬,剩下的就是你的了。”
“你從廠子的賬上直接給我的?你這不是貪汙嗎?年底分紅了,這筆賬目不清,你怎麼和那倆廠長交代啊,快拿回去。”
合夥開廠子,最最忌諱的就是賬目不清,款子去向不明。
“拿著吧,這也是我們仨一塊商量的。該賠償的賠償了,就是獎勵了。你幹了啥他們都知道,我一提議給你獎勵,他們倆都同意,這不,直接就劃給你了。我還不知道你,這兩天發愁了吧,村委會沒錢了吧,你想買花苗又想賒賬吧。拿著吧,這錢足夠你折騰到村裡了。還是那句話,記得,你把自己的錢投入多少,秋後把桃子賣了錢你就把自己的錢撤回來。”
把這張卡塞到他手裡。
“媳婦兒,我給你的錢都是你的,你別一大方的動支援村裡建設,我允許你先借用,可不允許你捐款。”
摸摸他的頭髮,哎,他媳婦兒太傻,不說明白了,敢把家裡的錢他都捐給村裡。
“這錢可是我給你的私房錢啊,加上上次的四十萬,你要捐了村裡,往後買啥沒錢了我可不給你了。男人嘛,都要有自己的小金庫。給我買個生日禮物啊,偷摸給丈母孃啊,用著多方便。我也不管你怎麼花,但是要花在正經地方。你老爺們賺錢不容易,別傻了吧唧的腦子一衝動了。”
“我又不傻,桃園創收了,我肯定就把自己的投資撤回來。難道我要用自己的錢養活全村啊。我是村長,但我不是這六百多口子的提款機啊。”
他沒那麼高的思想覺悟呢,用自己的錢去支援村裡。短時間的借可以,有錢了就投資村裡,他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