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掉,她很自私。
裴尚軒身邊來來去去這麼多女人,他唯一喜歡過的只有韓以晨。黎璃一直看著他,他掩飾得再好,在她面前依然無所遁形。
黎璃帶著負疚感來到衡山路上的哈魯酒吧,華燈初上,整條街觸目所及除了人還是人,好像全上海的市民集體出動似的。酒吧內更擁擠,座無虛席,站著喝酒的不在少數。黎璃在人堆裡擠來擠去尋找裴尚軒,音樂震耳欲聾,就算她打電話他估計也聽不到鈴聲。
黎璃踮著腳尖伸長脖子,試圖越過前面的人看看角落裡有沒有自己在找的男人。她的身高在一米五十六的刻度停止了向上發展,成為心頭一大憾事。黎璃買衣服很尷尬,以她的高度穿S號,但她又沒有能穿上S號的苗條身段。上衣倒也罷了,但是褲子就很麻煩,每次都要黎美晴把褲腿剪去一截重新拷邊,當然每一次煩勞黎美晴的結果就是免不了被嘮叨“再胖下去,你怎麼嫁得出去?”
幸而最近工作繁忙,她的腰圍小了兩寸,勉勉強強吸口氣能套上S號的褲子了。
背後有人拍了拍她,黎璃以為是裴尚軒欣喜回頭,身後站著一個笑起來單邊臉頰有酒窩的男人。她不認識他,打算轉回去繼續尋找。
聲音鼎沸,他捂著耳朵大叫:“你是黎璃吧?”
“你是?”她印象中沒有他,疑惑他準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裴尚軒的朋友潘文輝,他在那邊。”他側過身,指著自己走過來的方向。“他在打牌騰不出空,讓我過來接應你。”
黎璃心頭不是滋味,原以為只有裴尚軒與她兩人迎接新千年到來的時刻,但很快釋然了。她不是第一天認識裴尚軒,這傢伙改不了喜歡熱鬧的性格,呼朋引伴是平常事。
裴尚軒和他的朋友們靠牆坐著,在打八十分。看到黎璃過來了,裴尚軒趕緊推開依偎在懷中的女友,讓黎璃坐到他旁邊幫忙算牌。
“老大,哪有你這樣打牌的?”對手之一不滿叫囂。
他抬著下巴挑釁道:“切,我樂意,不行啊?”
黎璃見他摟著一個女孩,早前見到韓以晨產生的愧疚被某種幸災樂禍的情緒替代。她回過神,過去踹了他一腳:“牌品如人品,你這傢伙別無理取鬧。”聳聳肩,看看桌前素不相識的三男二女,黎璃像過去很多次那樣再度作自我介紹:“我叫黎璃,是這小子初中開始的死黨。”
“原來你就是黎姐,常常聽老大提起你。”裴尚軒的對家哈哈大笑。
剛才被裴尚軒搶白的男人瞟了一眼傲慢的男人,“黎姐,你的人品一眼看上去就比老大好多了。”
“你們還打不打牌?”裴尚軒氣勢洶洶喝道,但笑眯眯的神色顯然並未真正生氣。他朝潘文輝努了努嘴,“阿文,替我招呼黎璃。不過不要灌醉她哦,這女人酒品比人品差了十萬八千里。”
“收到。”潘文輝打了一個響指,問黎璃能不能喝啤酒。她嗔怪地瞪了裴尚軒一眼,擺著手告訴他隨便哪種飲料都可以。
潘文輝的身影很快湮沒於層層疊疊的人群中間,黎璃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暗中嘆氣。自從一九九七年他把她騙到人民廣場,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拂袖而去,裴尚軒便有了她“不合群”的想法,每次把她拖去參加聚會都會想方設法讓自己的朋友注意到黎璃。她說過他好幾次停止再做這種無意義的事,他都當作耳旁風。
如果單純想擴大她的交際圈倒也罷了,偏偏有時候他的目的是變相替她介紹男友。裴尚軒總是取笑以她接近於零的男女經驗值,自己看人的眼光必定比她高明,再加上父母時常叨唸希望黎璃這樣的好女孩將來有個好歸宿,他便把替她找男朋友的事情放在了心上。
黎璃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但他所謂的朋友在她眼裡,與狐朋狗友無異。她不好意思當面反對,每次都要絞盡腦汁想個藉口迂迴婉拒。
她坐在一邊看他們打牌,潘文輝回來遞了一瓶啤酒給她。他拖來一張凳子在她旁邊坐下,有一句沒一句閒聊。酒吧內聲音嘈雜,他們不得不盡量提高嗓門說話。
言談間她得知潘文輝畢業於同濟大學建築系,因為配電腦認識了裴尚軒。他喜歡笑,一笑左臉就會出現個很深的酒窩,奇怪的是右邊就是沒有。
“很特別吧?”見黎璃在觀察自己,潘文輝孩子氣的在臉上戳了戳。黎璃忍俊不禁,“噗哧”笑了出來。
她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問道:“另外一個到哪裡去了?”
潘文輝呵呵笑著,同樣一本正經回答:“我媽說我生下來太可愛,被鄰居親啊親得,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