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月見他看見淳于靈面上的怒氣都收了,心裡竟沒來由的一陣煩躁,故意拿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逡巡,言語多了些嘲諷:聖皇說的處置,臣女大概明白了,既然是郎情妾意,臣女哪有資格在意?
她說完,忽略掉淳于靈的挑釁之意,轉身昂首而去,南宮逸知道她誤會了,可是誤會了卻如此毫不介意的姿態深深刺傷了他的心,也激起了他滿心的怨怒,頓時不顧形象的朝她大聲吼道:好,既然四公主如此慷慨,朕若不收她,還真怕讓你失望!
說完狠狠的轉身不再看她,攜著一臉欣喜的淳于靈進門而去。
淳于月強忍著沒有停下腳步,強忍著不回頭,強裝著毫不在意,心卻一陣陣刺痛,轉過拐角,才驟然凝住腳步,無力的扶著牆壁,她的人生為什麼會這麼亂,她還要撐到什麼時候才會到頭,她難道不可以就此放棄麼?難道不可以假裝自己只是個普通女子,去過普通的生活,忘記責任,忘記愧疚,忘記一切,只為自己活麼?
天降之喜
夜深沉而煩悶,一絲涼風也無,淳于月自皇宮回來就一直坐在這裡,階石經過一整天烈日的照射,炙熱到連涼水滴上去也能冒煙的程度,淳于月卻安坐不動,那漫天的繁星投射著迷人的清輝,樹蔭在院裡留下斑駁的影子,她就一直盯著那影子發呆,她本來是想開口替淳于浩求情的,可是不知為什麼,看到他待淳于靈那樣好,心裡竟生了氣,將正事都忘了,現在回想起來,她那樣惹怒了他,又要怎樣去求他收回讓淳于浩即刻登基的命令呢?
她狠狠的捶打自己的腦袋,責怪自己的失策,卻渾然不覺有人接近,直到她敲打腦袋的那隻手被抓住,她才醒過神來,抬眼就看到南宮逸一臉心疼的看著她,心中驚異,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會來,他卻一把將她拉起帶入懷中,伸手去揉被她敲打的地方,滿眼責備:怎麼像小孩子一樣,這麼重的熱氣在這裡坐著,還不知疼的敲打自己,你是故意這麼做想惹朕心疼麼?
他不管不顧的一番話說完,她才回過神來,原來並不是虛幻,他真的重新出現在這裡,她心裡泛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掙開他的手,恭敬行禮,冷冷起身,看他又伸手來拉,她疾言厲色:別碰我,聖皇要享齊人之美,可惜淳于月並非淳于靈,不能欣然接受!
南宮逸一怔,挑眉看她,眼中不停的變換色彩,忽然笑道:不會是我的月兒在吃醋吧?
淳于月一陣愣神,臉漸漸的紅了,氣氛轉身,丟給他一句:沒空!
她說他沒空吃他的醋,可是他見過吃醋的女人不少,她剛才的那個模樣分明就是,又怕再追究下去會激怒她,容忍了她的口是心非,上前一步將轉身進屋的淳于月抱住,下顎抵著她的肩,嘆息連連:好,是朕的錯,可是朕對她只是單純的好,絕沒有別的心思,何況,這還不是怪你,你明知道朕為什麼對她好,還幫助隱瞞真相,如果你早點說當初偷令箭救朕的是你,又怎麼會。。。
淳于月一陣驚愕,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知道,按理不可能是淳于靈說的才是,南宮逸似乎感覺到她在想什麼,替她釋疑:是林閩聽了你們的爭執跟朕說的,你知道我聽了有多生氣,真恨不得殺了那個女人,可是朕知道,如果我真的動了她,你一定會恨我,可是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又為什麼不肯告訴我?
淳于月冷笑:告訴你會有區別麼?
南宮逸不明其意,有些疑惑:什麼?
淳于月耐心問出心中疑惑:在你逼迫我放棄寧少卿時知道的,如果那時告訴你,你會放了我們麼?還是說現在你知道了,會放我回淳于麼?
他心中一慌,脫口而出:不可能!
淳于月心中早已瞭然,所以才覺得沒有必要費心去解釋,冷冷道: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天色不早了,聖皇請回吧!
她掰開他環著自己的手臂,上了臺階又忽然停下,嘆道:她雖沒救你,卻也並不知內情,看在她費盡心思學大姐的樣子來討你歡心,你就饒了她的欺君之罪吧。
到底姐妹一場,縱使她不仁,她也不能不義,如果南宮逸真的看上了她也罷了,可是如果只是當她是替身,那也是她自己造就的悲哀,也怨不得任何人。
他慌忙追問:那我們呢?
淳于月怔了怔神,又是這個問題,他明知道。。。
他看她不回答,又跟著補充:是不是我放過他們,你就肯接受我,留在我身邊?
淳于月苦澀一笑,聲音啞然:我說過,除非。。。
他又搶著補充:我是指放過淳于,放過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