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至死不渝的愛,竟也這樣輕易被時間消減了麼?那這份感情又算什麼呢?
艾雨以為她是害羞才難以啟齒,於是打趣道:我倒覺得這很像二哥,你不是昨晚就才見過麼?這麼快就又想念了?
淳于月驚惶的看向她,再次回頭去審視那雪人,腦中竟閃過南宮逸對她說的話:我將性命送到你手上。。。
她驚恐萬分,慌神的一掃手將雪人打散,看著那人形四分五裂,她的心卻平靜不下來,艾雨看她如此,駭了一跳,連忙拉住她,看她的手被撞得紅腫浸透著血色,十分不解:月兒,你怎麼了?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你如果不願意聽我就不說,何苦傷著自己。。。
淳于月被她的內疚驚醒,勉強笑了笑:沒有,我只是覺得堆得太難看,實在不適合許願,所以。。。
她看出艾雨滿臉的不信,也覺得沒有必要撒謊,索性不再解釋,訕訕道:忽然覺得好冷,我們回不吧!
說完也不看艾雨的反應,朝原路返回,艾雨心中哀嘆,緊步跟上,還未回到住所,就見南宮逸和慕容展等人也朝這邊來,肖青遠遠看到就嚷起來:妖女,七姐,你們是要回去麼?怎麼這麼快?
艾雨不好說剛才發生的事,瞟眼看到淳于月垂著的手紅腫的厲害,於是借言道:雪氣太深了,月兒的手都凍腫了,還是回去算了。
南宮逸原本是看著淳于月的表情,見她正眼也不看自己,心裡有氣,聽艾雨這麼說,視線移到她手上,果然紅腫之中都透出血色來,心中一疼,緊步迎了過來,淳于月此時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他,依舊不去看他,可是也不能失去禮節,恭敬做禮,南宮逸看她至始至終都不願看自己,不禁蹙眉,偏不打算如她的願,伸手將她的兩隻手拿起,果然冷似冰刃,有些心疼的握在手心,輕輕搓揉,又對著哈氣,為她取暖。
艾雨等人何時見過南宮逸這般體貼溫柔,瞧得眼睛都直了,淳于月也十分詫異,終於不得不抬頭看他,見他面有疼色,還不住的埋怨她:都這麼大人了還這麼愛玩,也不知道愛惜自己,瞧這手腫成這樣,哪裡是凍得,只怕是你玩的太瘋,不小心弄傷了吧?
他緊蹙著眉頭,一臉心痛的樣子,那樣深情,那樣專注,任何人看了也會為此迷醉吧,可是淳于月的心卻更加慌亂滯澀,猛然抽出手,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多謝聖皇關心,臣女先回去了!
她說完,再不去看他,錯身而過,急急的走了,南宮逸僵持著原來的動著,猶如這雪風攜著冰刃刺進了心裡一般,牙齒緊咬著,眉頭都快蹙成了一條線,看來這雪氣真的太清冷了,他才會覺得每呼吸一口進去,喉頭都刺著疼。
驚惶、驚惶、驚惶,此時只有這一個詞能形容淳于月此時的心境,她責怪自己,痛恨自己,竟然會不知不覺的落入他的溫柔陷阱,竟然希望他給的溫暖是真的,怎麼可能?他說過要逼她徹底臣服,用強硬的不行,就改了策略,以溫柔攻勢來讓她陷落,而她差點沉醉其中。
南宮逸是那種一旦認定絕不輕易放手的人,他感覺到淳于月在刻意疏離他,自然不會如她的願,她前腳回來,他也很快折返,並不敲門徑直推開,見她擁著被子發呆,連門軸響動也未能聽進耳裡,他不請自入,關好門窗將雪氣擋住,抖了抖身上的落雪,故意弄得很大聲,去觀察她的反應,可是她依舊一動不動,毫無生氣。
他嘆了口氣,走過去連人帶被擁在懷裡,聲音輕柔:怎麼手也不做處理就坐著發呆,在想什麼?
淳于月並非不知道他進來,她故意忽略他,希望他知難而退,可是他卻如此隨性而為,她決定釜底抽薪,徹底斷絕現在這種曖昧關係,於是清冷了聲線:在想真正的質子該怎樣生活!
他驟然愣住,神情也僵了片刻:你怎麼老是想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就不能把一切看得簡單一點麼?
淳于月挑眉看她,神情冷漠:怎麼個簡單法?按著聖皇制定的規則做,順著既定的路線走,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管,一條路走下去,因為皇命難違,明知道是懸崖也欣然往下跳,這就是您口中的簡單?
南宮逸眉頭越鎖越緊,心裡堵得慌:我何時說過要你去跳懸崖了?
淳于月哼笑:誰知道?我早已不再單純,無法按照您的要求去生活,而我的不單純,正是您精心培養的結果。記得您說過,有一天,會讓我夠資格做你的對手,那麼現在的我,可有資格做你的對手?
她用他曾經傷她的話來回擊,他卻無言以對,眉頭都凝出了疼色,她卻沒有半分動容,他苦澀的擠出一絲笑意:月兒,此一時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