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他只當他想要奪取淳于,因他傲居和平谷,他不能輕易用兵蕩平這批人馬,也考慮此地本來就是收留蒙冤落難之人,對於此地漸漸多出的人馬也並未太多懷疑,卻沒想到幕後之人竟是淳于月,那麼,這些人馬的軍備物資又是從何而來?
這便是香雪以死想要保住的計劃,那批納貢給了衛越穩坐幫主之位的資本,不停的吸納來自各處逃離的人馬,其中佔絕大部分的是被雲風刻意安排逃來的淳于子民,雲風一邊安排逃離,一邊阻止逃離,來麻痺沐文玉,而衛越吸收了這些人,也並未大張旗鼓的擴充兵馬,而是分散在城內各處,化整為零,以彼此爭奪地盤來掩藏操練兵馬的意圖。
幻影則因為行走江湖之時結下的一段緣分,在水國扎穩了腳跟,那人是水國的一個大商賈,與幻影成親後,婦唱夫隨,全力支援淳于月,耗盡家財也在所不惜,但這能力畢竟有限,為了籌備這些人馬所用物資,他們趁著烏國之亂奪取了兩座城池,以此來換取水國物資的支援,再加上雲風等人從淳于挪出來的用備,艱難支撐起這十五萬大軍,而後又得到冷子軒傾劍城之力相扶持,這猶如一個大的裝置分幾個部件進行加工組裝,整個過程淳于月幾乎全無實地參與,只透過各訊息通道進行部署指揮,由柳莊平各處奔走實施,才險險瞞過沐文玉的眼目,而成就今日之勢。
這本是足以讓淳于月自傲的謀略,可是,她卻笑不出來,當初佈設這個計劃時,她甚至想過南宮逸滿心憤怒卻又不得不心悅誠服的場景,而今,她卻只想到他再也不會相信她了,就這一點,已經讓她欲哭無淚。
一聲輕嘆拖出無限悵惘,遠遠看著衛越策馬而來,忙拍馬迎上去,兩人近到跟前,皆抱拳作禮,淳于月抬手做請,邀他進護城,衛越遙遙的看了一眼,擺手拒絕:我曾發過誓,淳于仲廷在世一日,我便永不踏足淳于,此時因為你的部署已經違背誓言,斷不會再往前一步!
毫無喜悅
淳于月愧疚非常,嘆道:父皇虧待了你,你卻不計前嫌為淳于籌謀出力,這份恩情理當讓父皇親自答謝,怎可說再不入城之言?
衛越是個豪爽勇悍之人,對人對事最不拘小節,可此時他卻固執得有些不通人情,然而,這也是他唯一介懷的事,他直言不諱:我當不起他的謝,何況,我做一切皆因報答你當年救命之恩和贈還潔兒骨灰之情,今日親率人馬前來交差,算是了結你我情誼,若它日你以風鈴兒的身份與我江湖再見,衛越引你為知交好友,若你以淳于四公主身份出現,衛越視你為陌路過客,就此別過!
他說完瀟灑的轉馬離去,淳于月動情喚道:三姐夫!
衛越凝了凝身姿,嘴角攢出一絲笑意,朗聲道:這句稱呼,衛越受下了!
他策馬飛馳,灑脫爽朗,有著騰空翱翔之姿,有著放任自由之感,淳于月也跟著笑了,這樣的他,帶著三姐的愛,從此浪跡江湖,再無牽絆拘束,再無恩怨糾纏,或許會更快樂吧。
愛情,終究太傷人,是誰也逃脫不了的網,有人已經脫網而出,有人卻依舊在網中掙扎。
淳于月轉身去看那宜城城樓上已經消失的身影,怔怔的難以回神,柳莊平緩慢拍馬而近,朝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無奈的輕嘆一聲,淳于月調轉視線看他,笑了笑,毫不客氣道:這甘城就暫由你接管了!
柳莊平怔了怔,無奈抱怨:我還為交了差後也可以如衛兄一般重獲自由了呢!
淳于月冷冷的丟了一句“想得美!”,策馬重入甘城,柳莊平引馬跟上,有些討好道:賞頓美酒總該可以吧?
淳于月鄭重其事的想了想,淡然點頭:這個可以考慮!
柳莊平搖頭直嘆:真是一點也不體恤下情,怎麼當人公主的!
淳于月不屑道:你有意見?
柳莊平連連擺手,直說不敢,兩人就這樣說笑著入了城,而那滿地橫屍卻讓兩人的笑容都凝固了,這是淳于月親臨的第一場戰爭,當年內亂,她也不過出謀劃策,今時今日親見,倍感心酸,看著滿眼狼藉,血色灑滿城池各處,死的人,傷的人散亂一地,呻吟陣陣此起彼伏,血腥氣漫空撲鼻,這便是戰爭!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想起了南宮逸作戰,無論是從容之戰還是艱澀之戰,他的人馬絕不丟棄戰友的屍體,撤退之時都會帶著自己的人回故土安葬,以示讓死去的人魂歸故土之意,再看看易祈幻,別說死的人,就是受了傷的也未曾被他帶走,散落在敵人的領地任其生滅,這到底是因為他非涼國人,才不珍惜涼國兵士性命,還是他本身就是如此對待別人的生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