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找到人,若讓父親知道,又該說我學藝不精了!
淳于月聽她語調散露著苦惱,神情卻全無苦惱之意,也回以笑意道:不過是我湊巧撿了便宜,你既要尋人又要花費精力破陣,避免我找不到人還將自己也陷入陣中,現又為我們標號指引離開山谷之路,讓我們不至於困於原地,這些不都極耗費時間麼?
被淳于月誇讚,她也並無傲色,大有淡看風雲浮沉、寵辱不驚的心境,目光再次看向沐文玉,笑意中有著些敬慕之意:這就是傳說中的尤國丞相吧?才經歷了生死劫難,還能擁有朗月清風般的神姿,果然是個不凡的人!
沐文玉眸光微怔,瞬間又恢復如故,頷首致謝,淳于月心中微動,略思忖道:易祈幻已經自裁,因他而起的是非爭端也因此散了,師妹也該早些將此事回稟師伯,讓其放心才是!
葉櫻雪在找尋她的路上已經看到易祈幻的屍首,經她這麼一說,也點頭應承道:師姐說得極是,我也出來好些日子,是該回去看看他老人家了,既然事情已經了結,我就在此跟師姐告別,師姐可有話對我父親說?
淳于月有滿心的愧疚和謝意,此時卻難說一字,默默半晌才道:請代我請安吧!
葉櫻雪略一怔,慧敏一笑,點頭道:我會將師姐真正的心意轉達父親,也望師姐至此便能釋懷!
說罷,側頭去看沐文玉,眼波流轉,慧黠一笑:我記住你了,可憐的沐丞相!
沐文玉看著那抹飛掠隱去的身影,笑容漸漸隱退,眸光也暗淡下來,這個世上,但凡提起他沐文玉的人,要麼是用世上最不堪最惡毒的話語詛咒貶損他,要麼是極盡溢美之詞稱頌讚揚他,卻從沒有人覺得他可憐,更不會如她般滿含真誠和憐憫的將其宣之於口,而他此時,竟有些贊同她的評價,因為,對於身邊這個女人,他用騙來的一刻去擁抱她,竟也被人阻斷,還不可憐麼?
看著那抹翠紅徹底消失,他忽然轉身看向淳于月:如果我說,害死你師傅的人只是我,你信麼?
淳于月對於他想要將所有的罪責領到自己身上的舉措很是無奈:我並未刻意去追究,你又何必欲蓋彌彰!
沐文玉聽了她的話,心裡一動,滿含期許的試探:你不將你師傅的事告訴你師妹,又如此急切的支她離開,是不想她找我們報仇吧?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對此事也不打算追究,不再掛懷?
淳于月見他如此直白的問出來,自己也不能再藏著,何況,她的心思也未必瞞得住他,這樣說開了也好,免得再多生枝節:我瞞著她,確實是想粉飾這段恩怨,不想讓一段已經塵封十年的舊事毀了她的人生,這個世上,為了仇恨而活的人太多了,不必再加上她,何況,最該替師傅報仇的是我,她教養我十年,又為我而死,這份恩情,不比生育之恩小,可是,我若攜淳于萬千生靈去報私仇,非師傅所願。
沐文玉卻忽然苦笑:你卻未必能釋懷,這份恩情越是深重,你就越無法心安理得的自己幸福,所以,你心底已經有了離開的打算是嗎?
淳于月默不作聲,只伸手扶他同出狹谷口。
離別
沐文玉平安回來,眾兄弟都鬆了口氣,對淳于月也心存感激,頻頻跟她敬酒,她也來者不拒,不多時便顯了幾分醉意,南宮逸唯恐她喝酒傷身,便出頭替她擋酒,被一種兄弟故意使壞猛灌,眼看無力招架,便找著藉口帶淳于月離開,引起眾人一陣噓聲,他也不予理會。
酒後的淳于月,雪淨的臉上飛出兩朵酡紅,少了往日的清冷自持,多了幾分嬌憨可愛,看得南宮逸意醉神馳,連親吻都變得小心翼翼,唯恐碰碎了她這玉人,淳于月卻難得主動起來,倒讓南宮逸很是意外,心裡樂開了,再也無所顧忌,急切的將她壓在身下,放任身心與她盡歡,淳于月也拋掉所有的矜持,盡情的給予回應,帶著末日狂歡般的放縱,與他攀上巔峰的極樂之境。
此時,她眼角卻滑出一滴淚來,偏偏那滴淚珠在燭火下不但沒有遁形,反而閃了南宮逸的眼,以為自己一時忘情弄疼了她,慌神的連連賠不是,淳于月忙緊緊的依著他,藉此掩飾自己的失態,給了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我只是忽然想起蘇落依,有些替她傷感!
南宮逸聽得哭笑不得,虧她在此時還能想起別的事,可是他的月兒本就是這樣的人,自己幸福時,就會替別人的不幸而悲傷,自己不幸時,只會咬牙獨自承受,他輕輕的回擁她,在她額頭輕輕印上一個吻,似哄小孩子般輕輕的拍著她的脊背:易祈幻雖然為了江山而負她,最後卻也因為她的死而不願獨活,她若有知,也該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