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逸,四哥廖化,五哥楊慎,因為都是孤兒,大家抱成團生活,日子就那樣一天天活了出來,還記得有一次他們說到自己的夢想,二哥說他要遊遍天下,將山河大地踩在腳下,五哥說他要吃遍天下美食,不讓自己再餓肚子,四哥說他要成為將軍,不再向落水狗一樣被人追趕,而我哥哥說,要給天下一個太平,讓世間不再有紛爭,不再有血腥屠殺,不再家破人亡,不再流離失所。
說到這裡,她悽然苦笑,淚光盈盈:或許在您聽來太諷刺,尤國四處征伐就是在挑起戰亂、製造血腥,可是哥哥們卻認為,只有天下一統,才會徹底結束戰亂,我只是個從小受到保護,沒有見過世面的普通女子,就連七國之亂那樣的亂世我也沒看到太多刺心的東西,所以我沒有那樣的見識去分辨他們話裡的對錯,就向無法評定二哥和淳于的恩怨糾葛一樣,但是二哥變成現在這樣,只是被傷得太狠,皇后娘娘的死讓他失去了所有的美的憧憬,再加上傷痛的折磨,他一度神志不清,差點親手殺了哥哥,我們想了很多辦法才讓他清醒過來,可是我們知道,是仇恨支撐著他活了過來,公主,如果他做了傷害你的事,我替他跟你道歉,二哥他。。。只是恨得太深太久,忘記了怎麼去愛人,怎麼去被愛。
如果只是傷害到自己,沐慈的話或許會感動淳于月,可是牽涉到家國,她無法原諒他,淳于百姓在尤國軍士的監控下戰戰兢兢,艱難度日,她的親人朋友生命隨時會受到威脅,她無法棄之不顧,任何人不管受到何種傷害,都不能成其為傷害別人的藉口,這一回,她的心是真的冷卻了。
只是有一點讓她意外,她對南宮逸有這樣一番認識,實在超出了一般的兄妹之情,她仔細審視她,有種猜測呼之欲出,她卻並不打算去追究,畢竟她已經嫁給了雲風,是雲夫人,不是嗎?
沐慈走了,她繼續躺下歇息,她不再費心去在乎身處何地,也不再害怕周遭可能忽然出現危險,她認清了現實,也就不再害怕現實帶來的任何危險,因為死了心,就不再知道心痛,能真正做到泰然自若,笑看風雲變換,她終於徹底丟棄了自己,變成了另一個她害怕成為的人。
變了
迷迷糊糊間聽到一陣抑制著的抽泣聲,睜眼看到敏兒,卻原來她以為淳于月要死了,悲悲切切的眼睛都紅腫了,知道她醒來又激動的哭,反正就是哭了很久,淳于月感激於她的真情流露,卻又有點受不住她的苦惱,好言哄了很久才讓她收起眼淚,才要繼續睡,卻聽一個丫頭來說沐文玉請她去前廳一趟,說是雲風被他綁著扣押在那,淳于月聽得心驚翻身就下了床,也顧不得自己身虛體弱,才下了床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整了整精神,簡單的梳洗了一下,藉著梳洗的空當也瞭解清楚了始末,原來雲風看她一直昏睡不醒,怒髮衝冠要去找南宮逸算賬,被沐文玉攔住,兩人因此起了衝突大打出手,沐文玉怕他真的鬧到皇宮惹怒了南宮逸,自己也未必救得了,於是索性將他綁起來。
淳于月到了前廳,看到沐慈正在試圖勸說,雲風雖未跟她發火,卻絲毫聽不進去,用沉默來忽視她的苦口婆心,而沐文玉則安然閒適的喝著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淳于月進了廳,雲風見了忙問:公主,你沒事吧?
淳于月也不去看任何人,徑直走了過去,挑眉輕笑:我很好,你就未必!
她說完,雙手捉住他的肩膀,往前一拉,抬起膝蓋就朝他肚子頂了上去,雲風沒料到她會來此一下,瞬間疼的眉頭打結,哭笑不得的看著她,淳于月這才懶懶道:疼痛應該能讓你清醒吧?
雲風知道她為何生氣,想要出口分辨卻欲言又止,淳于月冷了面容,淡淡道:如果你再如此莽撞,不分輕重,我也就不需要你的陪同!
他發誓要陪她共患難,她也要他保證會保全自己,這是朋友之情,亦是主僕之義,他明白她的苦心,也懂得她的意思,未在多言,低頭說:是!
她抽出一直隨身攜帶的匕首,劃拉一下割斷綁著他的繩子,他被束縛太久,手腳都發了麻,又捱了那麼一下,有些站不穩,沐慈忙攙扶他回房去了,沐文玉這才拍手讚歎:公主真是讓人大開眼界,這麼簡單就將他勢要翻天覆地的怒氣壓下來了,沐文玉受教了!
淳于月本來不想理他,可是沐慈的話到底留在了她的心裡,既然各自都是為了自己的立場,也就談不上誰對誰錯,何況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就是表面的祥和總得維持一下,她淡然一笑:不過是雲風給我這個落魄公主留點面子,到讓丞相大人見笑了!
沐文玉忽然覺得淳于月變了,到底哪裡變了他也說不上來,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