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宿舍的後勤部門。但是這麼做也等於趕這位家長出去,而她本人不提意見的話,學校輔導員以及宿舍管理員往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主動把事情做的太絕。
去年就出過這方面的事。在上海一家高校裡,一位女生的母親也是住在女兒的宿舍裡好幾個月,學校通知她搬出去,結果母女倆不知因此鬧了什麼矛盾,女兒在宿舍裡自殺了。這件事當時鬧的沸沸揚揚,學校十分被動。有前車之鑑,反正屠蘇一直住在親戚家,只要她不強烈反對,宿舍管理員也就佯作不知。
屠蘇是第一次一個人離家出遠門,沒有處理這些複雜事情的經驗,又沒法向同學解釋姨媽家的私事。按照屠蘇的性格,她要回宿舍住,也不能趕同學的母親走,可能讓這位家長與自己的女兒擠一張床,而她仍然住在宿舍裡自己的床位,雖然地方已經有些亂。
但此刻這丫頭卻莫名有了另一個想法,自己到學校旁邊租房子去。這個純真少女怎會自作主張有這種打算?一方面她這種年紀的孩子,剛剛脫離父母的翼護,總想做些什麼證明自己有獨立的能力,能獨自處理生活中遇到的事,另一方面,就得“怪”遊方了。
上次在流花賓館大堂分手前,遊方提醒她別忘了買彩票,雖是開玩笑但屠蘇印象深刻。大學報道那天從學校出來恰好路過一家彩票點,她就花十塊錢買了一張五注彩票,沒有自己挑號就是機選,結果第二天真的中獎了。
不是什麼大獎但也不少,一共三萬左右,扣稅之後還剩兩萬多。這對於屠蘇來說可是一筆意外橫財啊,遊方在她的心目中簡直成了“神仙哥哥”。
屠蘇沒有告訴姨媽,卻打電話告訴了父親。父親這時已經知道她在廣州站的經歷,對屠蘇說這筆錢就留著自己零花吧,再買一部手機還有電腦什麼的,家裡也不用她多負擔額外的上學費用。父親還特意提醒屠蘇,要找機會謝謝那個救過她的人,可能的話不妨給一筆酬金表達心意,就從這筆獎金裡出。
屠蘇的父親可沒想到,女兒因為遇到的事情,竟然打算自己出去租房子。屠蘇的想法很簡單,就在學校旁邊租一年的房子,只花幾千塊就可以了,手裡正好有錢。等到下一學年,她就申請新的宿舍,也就沒有這些麻煩事。而且她還打算租了房子買了新手機之後,就立刻聯絡遊方,好好謝謝人家。
第一天出來看房子,屠蘇就遇到了遊方,而且人家也是來租房子的,這種意外的驚喜難以形容,那聲“遊方哥哥”叫的是發自肺腑的親切。
不僅遊方詫異,張大姐驚愕,就連林音都覺得很意外,在一旁插話道:“遊方,這是你朋友嗎?”
在這種場合遊方也沒法追問屠蘇到底出了什麼事,只得笑著答道:“在火車上偶爾認識的朋友,中山大學的新生,今天真是大巧了。”
林音隨即招呼屠蘇過來坐下,由於是女孩子,而且是朋友的朋友,很親近的拉著胳膊讓她坐在身邊。
張大姐問了個最關心的問題:“小夥,這房子你租不租?”
遊方:“我租,當然租,租金多少?現在就可以付。”
沒等林音說話,張大姐搶先道:“這整套房子租金每月兩千七,熟人打折最低可以算兩千五,價格很便宜了,換一家三千多都下不來。分成三間出租,有兩個衛生間,可以分男女,總之方便的很。小夥,你看中哪一間了?”然後又扭頭問屠蘇:“同學,你們是朋友真是太好了,如今在外面租房子,最怕與陌生人合住一起不方便,你又看中哪一間了?”
屠蘇還沒說租不租呢,她已經問人家看好哪一間了。這位張大姐說話帶著生意人特有的小精明,但並不惹人討厭,遊方看著她莫名想起鄉下熱心腸的媒婆。
他並沒有說自己看中了哪一間,正在等屠蘇的回答。假如屠蘇不租,自己就把整套房子都租下來,然後私下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看看能幫什麼忙?假如屠蘇願意與他合租,那是最好不過了,遊方也希望這樣。
在謝小仙面前,他不自覺想避開;對於齊箬雪,他不想多招惹;假如事先知道這裡是林音的房子,他根本就不會來。但他對屠蘇的印象是完全不同的,這位少女純真善良、秀美端莊、溫柔可愛,而且與他太有緣了!
更重要的一點,在屠蘇面前,遊方發現自己總是不自覺的說“真話”,然而這並不意味著他對她需要警惕或有什麼戒心,而是一種身心相當舒適放鬆的狀態下才會有的感覺。人與人之間能找到這種感覺不容易,尤其對於遊方這種小小年紀就過於老成世故的江湖遊子來說,更加難得。
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