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晶藍的眸子微微轉了轉,她早知道安子遷口才了的,說起話來頗有幾分四兩拔千斤的感覺。樂辰景可以把她氣的不輕,是因為她受制於他,可是若是論起吵架這件事情來,樂辰景只怕不是安子遷的對手。安子遷有紈絝之名,又常年混跡於市井之間,什麼樣的話他沒有聽過?而樂辰景雖然常年征戰,混跡於士兵裡,也常會聽到一些粗話,可是軍人大多都有一分男子漢的傲然之氣,是容不得任何人出言侮蔑的。樂辰景一時間不太適應安子遷那種全然沒有骨氣的說活方式,只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之上,只是又一想,安子遷是不是個蠢貨和他的確是沒有任何關係。他的心裡好生惱怒,當下冷冷的道:“安府裡出了你這樣的子孫,當真是安府的恥辱!”“我父親也這麼說!”安子遷微笑道:“只是世子和我是同輩,這樣說就有一點點不妥了。這個人世上原本就有千百萬種人,有爭氣,也有不爭氣,再加上每個人的天資不同,性格不同,於是便有了芸芸眾生。世子是所向披靡的將軍,是整個西鳳國的模範,也是整個洛王府的驕傲,可是並不是每個人都如世子這般英武不凡。再說了,若是每個人都到前線去打仗,那麼地由誰來種?若是人人都像世子這般性子,動不動就出口傷人,這世道只怕也亂了!”他笑的一片燦爛,話也說的極為溫和,卻將樂辰景堵的不輕,楚晶藍在心裡暗呼痛快,安子遷這些話說下來把她昨日裡在樂辰景那裡受的窩囊之氣化了不少。她便在旁邊輕聲幫腔道:“世子大人切莫生氣,我相公平日裡說話素來是口無遮攔,只是他今日裡說的話也是有幾分道理的,若是這世上人人都如世子這般英武善戰,便也無人耕種了。”樂辰景一雙眸子冷若寒霜,他斜著眼睛看了楚晶藍一眼後道:“你倒是夫唱婦隨了!”楚晶藍微笑道:“婦德里有云,夫君如天!”她的話點到即止,卻留給了樂辰景巨大的想像空間。樂辰景的眸子微微眯著,楚晶藍笑的更加淡然了,安子遷樂滋滋的道:“在未成親之前,世人都道我家娘子是那種極為兇悍的女子,卻不知她熟讀女書,是個極為賢惠的妻子,能娶到她是我前世的福氣。”他心裡氣樂辰景說話難聽,便也拿話來噁心樂辰景,那話裡的意思甚是明瞭,那就是她是我的妻子,心也在我的身上,不管誰對她打什麼主意,她也只是我的人。樂辰景心裡怒氣高脹,一股殺氣自他的身上散發出來,安子遷不信樂辰景敢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動手,當下只如普通人一般毫無所察的站在那裡,嘻嘻哈哈看著樂辰景笑。樂辰景看到他那副樣子,心裡恨得緊,暗暗在心裡勸自己,不過是一個長不得檯面的紈絝子弟罷了,用不著他費那麼多的心思。而且今日裡洛王也在,這裡四周都是人,真將這個紈絝子弟殺了,只怕還有些麻煩,先不說皇帝那邊會不會問罪,單說洛王那一關都不好過。懷素原本一直守在洛王的身側,見樂辰景離開裡便多留了分心,此時見到他渾身殺氣直冒,心裡暗暗緊張,這個小祖宗就是一個惹禍的主,今日裡又豈能由他胡來!他怕出事,忙走到樂辰景的身側道:“世子,王爺請你過去一趟。”樂辰景輕哼了一聲算是答應,卻又湊到安子遷的身邊道:“娘娘腔,可別怪本世子沒有提醒你,依你的身份是斷斷不能娶一妻三妾的!依著西鳳國的律法,要麼將你流放,要麼將你所有多娶的妻妾全部遣散回孃家,你覺得哪一個比較合適?”他話裡的威脅意味甚重,楚晶藍在旁也聽得清清楚楚,她因為經商的緣故,所以對朝中的律法甚是清楚,此時聽到樂辰景的話不禁微微一愣,西鳳國的律法上的確有這麼一條,可是這個朝代的男子但凡有些錢有權的,很多都有三妻四妾,這事官府也一直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的眼睛,只要沒有太離譜的事情,只要那些妻妾不是搶來的,就都沒有人去管。可是此時樂辰景一提出來,倒當真是給她提了個醒,若是樂辰景咬著這一條不放,再給許知府施加一些壓力,依著許知府貪財又怕事的性子,難保會做出一些出格的判詞,到時候只怕安子遷不得不將她休棄出門!而她一旦被休棄等待她的是什麼一猜便知。她的心裡不禁有些惱怒,這樂辰景當真不是一般的過份,竟在律法上做文章!她抬眸冷冷的看著他,他卻已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揚了一下眉毛,便轉身朝洛王走去。懷素的耳力極好,也將樂辰景的話盡數聽去,他最是瞭解樂辰景的性子,此時聽到這些話不禁有些吃驚。尋思樂辰景何時也會管起這樣的事情來?他再想起這一次樂辰景的異常舉動,再想起那個侍衛說的話,不禁有些吃驚的看了一眼楚晶藍。楚晶藍之前見過一次懷素,此時見他略微有些吃驚的目光射來,她給他一個無可奈的笑容。懷素一看到她那個笑容,心裡更加了然,當下朝她微微點了點頭。安子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