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遷卻又看著那個婦人道:“你今日裡這一套衣服倒是新的緊,不過你可別以你換了衣裳,把頭髮洗乾淨了我就認不出你了!”他的話一說完,一把將那婦人轉了個身,將她的臉對著所有的賓客,他大聲道:“各位賓親們都看仔細了,她是不是春盈街前的那個乞婆?”他這一問,人群裡立刻有人道:“還真有幾分像!”“什麼像,我看就是一個樣,那天那乞婆去我家偷東西,被我家的小黑咬了一口,把她褲腳拉起來看看就知道了!”另一個賓客笑嘻嘻的道。安子遷的眸子微微一眯,伸手一把就將那婦人的褲腳拉了起來,上面果然有幾個牙印。一時間滿坐譁然,顧宗德的臉色微微一變,那婦人卻嚇得臉色都變了,正欲承認這件事情,顧宗德忙將擠出來的眼淚擦乾,然後低聲道:“我看你是認錯人了,她住在杭城西衝郊,根本就不是你說的什麼乞婆!她腿的牙跡是她昨日裡為小孫子撿風箏,然後不小心被狗咬傷的!”安子遷雙手環在胸前,伸手託著在下巴道:“撿風箏被狗咬的?這可真是巧的緊啊!”他這句近乎吊兒郎當的話一說出口,滿坐的賓客也起了猶疑之聲。楚晶藍恨那婦人方才推那一下太過兇狠,當下冷冷的看著那個婦人冷冷的道:“你說你是我的母親,也為當年將我送出而後悔,既然是如此重要的事情,那麼你可否告訴你,我的生日是哪一日?那一天的天氣又是怎麼樣?那一年可曾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那婦人早有所備,忙答道:“你的生日是西鳳元年二十三年五月初五,那一日的天氣……”她看了馬氏一眼後又道:“那天的天氣一片晴好,那一年風調雨順的,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馬氏聞言恨的牙癢癢,滿痤的賓客也有了一絲嘲弄。那婦人一時間不知道錯在哪裡,又看了馬氏一眼,楚晶藍微微一笑道:“看來他們在將你買過來的時候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你!”她的眸子微微一寒,厲聲道:“你根本就不是杭城人!”“我是杭城人,我是土生土長的杭城人!”那婦人大聲道。楚晶藍冷笑道:“你若是杭城人的話就不會不知道在那一年杭州歷經了百年難遇的大水,那一年從三月開始,一直到七月,從沒有出過一天的太陽,那一年整個杭城的莊稼都顆粒無收,老杭城人提起那一年都會說那一年是水年!你居然還說是風調雨順,對呼,遼西那邊那一年的收成極好,當真是風調雨順啊!”那婦人的臉色頓時難看到極至,當下從懷裡掏出一個金元寶扔到顧宗德的手裡道:“這事我不做了,你另尋高明吧!”說罷,跛著腿一扭一扭的快步朝前走去。楚晶藍使了一個眼色,楚府的兩個家丁便將她一把攔住,楚晶藍淡淡的道:“你還沒有說他是如何收養你的,現在若是走了,這一出了戲他們又如何能唱得下去?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應該是給了你四錠金子,你現在只還給他一錠,就不怕他事後來尋你的麻煩?”那婦人頓時大驚道:“他只許諾給我兩錠金子,可是他也說了,這一錠金子是定錢,餘下的一錠金子要事成之後才給!所以我並不欠他們金子!”那婦人的話一說出口,滿坐的賓客一片譁然,馬氏和顧宗德的臉頓時都拉不下來,兩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當真是精彩的緊。楚晶藍微笑道:“哦,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全給你了!因為夫人當日裡可是讓人送了四錠金子給顧宗德僱人,沒料到他竟如此小氣,這樣的錢也敢先扣下一半。只是這一半一扣下,問題可就有些大了。”她扭過頭看著顧宗德道:“舅舅難道不知道有些錢可以省,有些錢不能省,你若是聽馬氏的話去請個戲子來,只怕沒有這麼容易穿幫。”馬氏聞言大驚,扭頭怒氣衝衝的看著顧宗德,大怒道:“你這個混帳,竟是連我的錢也敢私吞!”“他有什麼不敢的!”楚晶藍冷笑道:“當年他在楚家將楚家牆上掛的那些前朝真跡的字畫全部都用假的來代替,再將你平日裡給他的銀錢扣下一半,然後再暗中將楚家的金銀珠寶偷偷的拿出去賣掉,對了,我記得我六歲那一年,你丟了一串東明來黑珍珠,當是將紫娟給打得半死,對,就是你以為是紫娟偷走的那一串珍珠,也是他偷走的。”馬氏的臉色微變,楚晶藍又淺笑道:“你這幾年幾乎每年都瞞著父親去見一次他,應該知道他離開楚府之後的日子是一年過的不如一年,你知道為什麼嗎?”顧宗德聞言大怒道:“楚大小姐,說話做事要講究證據,你這般說我是誣陷!”楚晶藍猛的扭過頭看著他道:“誣陷我的人你!我方才說的那些事情,楚家的老人都可以做證!而你方才指證我的那些事情,才真是無中生有!”她的聲音微微有些拔高,卻依舊冷靜異常,那些話語裡雜纏著無盡的能量,直震得在場的人都震了一下,安子遷看到她這副樣子,嘴角微微一揚,她平日裡都極為淡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