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居正的話一出,頓時滿朝上下一片轟動,君王的錯處御使雖然可以直言相諫,但是自皇帝登基開始,御史們素來只諫朝中大臣,卻從未諫過君王,因為所有的言官都知道當今聖上極為護短,聽不得別人說他一句錯處,兩年前曾有御史上摺子提醒皇帝的一件錯處,當即被皇帝尋了個錯處罷了官,發配到邊疆去了。而這一次伍居正竟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直言相諫,件件事情都指皇帝失德失禮,皇帝那樣護短的人又哪裡受得了?誰借了伍居正如此大的膽子?皇帝只覺得從來沒有如此惱怒過!這些朝臣們都想造反了不成?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他曾想過楚晶藍和安子遷的事情會洛王會不甘於如此受制,會私下裡求他放人,沒料到洛王竟如此張狂,竟當著這麼多朝臣的面發難,當真以為他這個皇帝是擺設嗎?“啪”的一聲,皇帝一掌擊在一旁的小几上,聲音極大,震得整個大殿都嗡嗡做響,原本議論紛紛的大臣們全都禁了聲,或站著或跪在玉階之下。皇帝惱怒的道:“這是朕的私事,爾等休要去管!”伍居正伏在地上道:“聖上是天下臣民的聖上,聖上的所有事情都和天下臣民有關!所以聖上從來都沒有私事之說!這老祖宗制定下來的規矩若是連聖上都不遵的話,又如何讓天下臣民去遵從?後宮之事,老臣原不該過問,可是卻也容不得狐媚惑主的女子存在,否則聖上都做下了這等事情,往後那些權重一方的男子還不得做盡欺男霸女的勾當!”伍居正是兩朝老臣,如今已過花甲之年,平素極為正直,卻已有一段日子不過問朝堂之事,今日一上朝,所說之話當真是讓人震驚至極!皇帝大怒道:“荒唐!朕只是寵一個女子,難不成就欺男霸女了不成?”“聖上將未成婚的女子就留宿後宮,便是欺男霸女!”伍居正的話也說的石破天驚。皇帝的臉都氣的變了顏色,伍居正大聲道:“吾皇本應是天地間最為傑出的男兒,怎麼就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先帝啊,老臣對不住你啊!沒有好好看住聖上,有負你所託啊!老臣有罪啊!”皇帝見他連先帝也搬了出來,當上更為氣惱,他咬著牙道:“來人,將伍御史給朕託下去,如此藐視天威,重責三十大板!”門外的侍衛聞言便欲奔進來,伍居正竟大聲痛哭道:“聖上如此風愎自用,當真是讓老臣失望至極啊!人言忠言逆耳啊!真是忠言逆耳啊!老臣今日上殿直諫,原本就沒有打算再活下來!先帝來,老臣來侍奉你了!”說罷,他竟重重的朝玉階撞去。“砰”的一聲世響,鮮血四濺,朝臣一個都瞪大了眼睛,膽子小的,已經掩面側過身去了。皇帝看到伍居正的舉動,頓時愣在了那裡,眸子裡滿是震驚,他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洛王已經跪下來道:“伍大人只是直言相諫,聖上竟當著滿朝文武的面逼死了兩臣元老,這讓臣等這些做臣子的日後如何事主?”他的話一說完,滿臣文武全部跪了下來,皇帝雖然手上沾滿了鮮血,卻從來沒有見人這樣死在他的面前,他愣愣的道:“朕沒有想過要殺伍御史,只是差人打他三十大板而已。”“伍御史年過七旬,三十大板這樣的弄罰就算是年青力壯的漢子也難以承受,他這樣的古稀之人又如何能承受的住。這般拖下去受刑也不過是死路一條!聖上明明就有逼死他之心,此時又何故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憐伍御史一生忠君愛國,沒料到卻落到這個下場,還請聖上給眾臣子們一個說法!”洛王在階下厲聲指責。洛王的話一落,階下的百官便集體回應,朝堂文武竟要集體辭官!皇帝的手微微發抖,知道今日的事情實在是有些大了,伍居正死了是不打緊,卻不該死在金殿之上。他頓時明白伍居正的事情根本就是洛王精心策劃的,先讓伍居正用言語來逼他動怒,然後伍居正血灑金殿,讓他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暴君!他心裡暴怒無比,一時間卻也無可奈何,看著群情激憤的朝臣,他只恨不得那些人全部滾蛋,只是他心裡也很清楚這些人若是離位的話,對整個西鳳國都是一個劫難。他咬了咬牙,決定放下九王之尊的威嚴,然後緩緩的道:“朕無心逼死伍御史,是朕的錯,來人,擬詣,御史伍居正剛正不阿,是朝中棟樑之臣,以國禮葬之!”皇帝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朝臣,然後大聲道:“退朝!”然後自顧自的從金殿上走了下來。朝朝文武跪地扣拜,此時卻是個個心裡都有些不安,明眼人都知道今日是洛王向皇帝宣戰了,從今往後西鳳國的朝堂只怕都難以太平了。早有人將伍居正的屍體抬了下去,洛王起身走到門口看了一眼風雲四起的天空,淡淡的道:“要變天了!”他身邊的人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卻沒有一個人說話。由於伍居正的死,皇帝頂不住朝臣的壓力,三天後將楚晶藍和安子遷從皇宮裡放了出來,以示他遵重祖宗的法度。楚晶藍早前就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