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晶藍聽說他話裡的挖苦,她心裡歡喜,竟也不和他了計較,卻依舊微微有些窘的道:“是,遠溪說的甚是!”安子遷輕輕搖了搖頭,她卻又將那雷畫放下來嘆了一口氣,他忍不住問道:“又怎麼呢?”楚晶藍低低的道:“我又欠了遠溪一個人情,日後不知道該如何還了。安子遷卻不以為然的道:“舉手之勞而已,晶藍不用放在心上!”他竟有些難得的收起了紈絝之色,一本正經的和她說著話。楚晶藍和眸光微微轉深,卻只是淡淡一笑,心念卻已變得有些複雜起來了,安子遷對她的好,她是都知道的,他娶她原本就是她欠著他的情,而這種情欠得多了,日後只怕是真的還不起了。而她和他之間也不可能一直這樣相敬如賓的過下去,她也極難再尋其它的男子再嫁,或許她這一生都這般綁在他的身上了。只是這一樁原本就沒有愛情的婚姻再加上他跳脫的性子,要幸福又何其之難?日後兩人真的圓房了,想必他也會很快就會再結新歡,再納其它的妾室。他這種人是絕不能愛上的,一旦愛上,那將會是萬劫不復。他的才學她是早有所知,她的心裡卻也是存了千萬個不解,他文采風流,為何不如蘇連城一般走仕途那條路?他的性子圓滑多變,真走上仕途只怕是有些前程的。他本身又有極好的武功,他哪來那麼多的時間學這些東西?她對他當真是動了幾分好奇心了。楚晶藍是學畫畫的,對於畫技最是瞭解,安子遷的畫技絕對在她之上,他只那麼簡單的幾筆就能畫出那樣的神韻,當真不是一件易事,這除了天份之外還需要練習,可是自兩人成親之後,她只看到他整日裡在外遊蕩,也不知他到底在做些什麼,那些書他是什麼時候讀的?他的畫技又是如何練就的?安子遷見她不語,他自是猜不透她心中所想,當下嘻嘻一笑一把拉過她的手道:“走,陪我遊湖去!”說罷,他的手指頭不知道怎麼一勾,那畫便已藏到的他的袖子裡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楚晶藍正欲說話,他又道:“圓荷,你遲些和紅綾自己回安府吧!”說罷,他也不管她是否同意,拉著她便下了樓,再極快的將她抱上了馬車。楚晶藍見四周的人百姓都睜大一雙眼睛看著兩人,頓時大窘,他卻衝眾人大聲吼道:“抱自家媳婦有什麼好看的?心急的回家去抱自己的媳婦去!饒是楚晶藍再淡然聽到他這句話也紅了臉,而在旁邊看戲的眾百姓也哈哈大笑起來,有人起鬨道:“天色晚了,回家抱媳婦去哦!”楚晶藍更窘了,一到馬車裡,她便怒道:“把手放開!”安子遷懶得理她,直接將她放在軟墊之上,然後才在在她的身邊坐下來道:“你早上不是在母親的面前和我扮恩愛嗎?我都沒有生氣,現在只是在杭城百姓的面前扮扮恩愛,你倒生氣了!”楚晶藍愣了一下,頓時明白他這麼做無非是因為早上她在安夫人的面前說的那些話惹他生氣了,這個小氣的男人!她的眸光微斂道:“還說我小氣,你自己不也記仇嗎?”安子遷輕哼一聲道:“當真是不識好人心,我幫你去送畫,倒還被人埋怨了!”楚晶藍聽到他的話微微一怔,他卻已倚在輕墊上半眯著眼睛了,她抬眸看著他,他的眸子裡一片寒氣,她將車簾拉開一看,見果然是去染坊的路,她輕輕咳了一聲,然後乖巧的認錯道:“對不起,我誤會你的意思了。”安子行淡淡的道:“我習慣了你的誤會,反正在你的心裡我就什麼都不是。”楚晶藍張了張嘴,卻見他的眸子已經微微合了起來,她便靜然不語,馬車很快就停了下來,她獨自一人下車走進染妨,那些夥計一見到她便半躬著身子向她打招呼,她縫人便含點了點頭,然後將染坊裡的掌櫃喚來,細細的吩咐了一遍才離開染坊。掌櫃知道事關重大,當天晚上連夜將倉庫裡的那些織好的頂級雲織的給挑了出來,命所有的夥計停掉的手上的活計來染新到的花樣,當天晚上染好二十匹之後便將那花樣毀掉。楚晶藍走出染坊的時候,見安子遷正對著夕陽發呆,她緩緩的朝他走近,他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她一眼道:“陪我去遊湖!”楚晶藍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當下輕輕點了一下頭,他壞壞一笑便又拉著她上了馬車。馬車緩緩而行,停下了杭城的東湖畔,此時夕陽還未完全落山,整片湖面被染成一片玫色,瑰麗無雙,輕風吹來,雖然有三分寒意,卻又別有一番蕭索之味。楚晶藍自小在杭城長大,卻由於受封建禮教的約束,雖然白天來逛過東湖,但是總是不到日暮便已回了家,而這四年來她雖然自由了不少,但是一直被雜事纏身,並無太多的心情去欣賞湖光山色。而今日裡事情已經處理完了,這般被安子遷拉出來,倒也將身邊俗事放下,只想一覽無邊風景。安子遷吹了一聲哨子,一艘小舟便蕩了過來,他扶著她上了小舟,小丹上居然擺著一張桌子,桌子放著幾道精緻的小菜還有一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