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府的臉色並不好看,一襲淺緋色的官袍襯的他原本已板成一團的臉更加的板了,他今年的已近五十,做杭城知府已有數年,這些年來他不求有大功,但求無大過,所以杭城在他的治理下還算一片昇平。這些年來並沒有太大的案子在杭城發生,是以當他知道楚家和於家失火的事情之後,心裡是有些怒氣的。既恨於文遠生事,也恨楚晶藍太過難纏。今日天才亮,他才將房門開啟,他的表妹--楚晶藍的母親馬氏便來求他了,他原以為昨夜避而不見是極佳的處理方法,而馬氏一早的求情卻又讓他有些心煩。收人錢財替人消災,他做了這些年的知府雖然不算清廉,卻也不是那極貪婪之輩,知道有些銀子可以收有些銀子不能收。而他和馬氏又是表親,楚家真正掌權的是楚晶藍,楚晶藍又嫁給了安家的五少爺,而安家前段日子才被皇上封為皇商,縱然那安子遷再不成器也是安家的子孫,他需要顧忌。最重要的是,他今日上堂之前有一個臉上戴著銀製面具的男子來找他,手裡握著他這些年來收受賄賂的名冊,上面不但有時間時點,還有牽涉的人員,而且還附有其它的佐證,這樣的一份資料若是被他的上司看到了,他官位不保是小事,只怕連小命都會送掉。他一時間弄不明白那男子是何方神聖,那些資料都是從何而來,只能開口求饒!那男子卻只淡淡的道:“這一次縱火之事顧榮輝雖然在現場,但是火卻不是他縱的,許大人為官多年,深諳為官之道,該如何替顧榮輝脫罪就不消我教你了吧!”許知府問道:“閣下和顧榮輝是什麼關係?為何要替他脫罪?”“少打你孃的如意算盤!”那男子滿身匪氣的道:“想套老子的話,門都沒有。今日你除了幫顧榮輝脫罪之外,也不許違背楚大小姐的意思,你只需按我說的去做,我包管你什麼事都沒有,而你若是不按我說的去做,明天這些東西就會出現在巡府大人的案臺上!”許知府當即便吸了一口涼氣,忙道:“我定會按閣下吩咐的去做,只是這些資料何時可以給我?”面具男有些不屑的道:“你就好生按我吩咐的去做,做的好了我自然會將這些東西給你!你最好乖乖的聽話,不要在我的面前耍什麼花樣!”許知府只得點頭,而他就只是點頭的那一刻,那面具男便從他的面前訊息了,來無影也無去蹤,他驚慌的四處張望,卻只看到窗邊簾子子在輕晃。他當即大驚,問守在門外的衙差是否看到有人進他的房間,衙差有些奇怪的搖了搖頭。他心裡更加的怕了,料想那男子必定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這種人行事素來憑一已喜惡,是極為難纏的主。許知府想起這件事情,只覺得似被人掐住了脖子般難受,卻又沒有辦法,心裡更加的難受,卻又沒有半點法子。不禁在心裡尋思那人到底是誰,和楚晶藍到底是什麼關係?而他是看著楚晶藍長大的,知道她雖然極為聰明,但是從來都不和江湖上的人來往,便欲讓他的夫人去套楚晶藍的話,沒料到那楚晶藍竟直接拒絕了!如此一來,他的心裡更加的不安了!此時站在那熟悉的案臺之上時,心裡也不禁有些發毛,往日的威風和鎮定全部都消失的乾乾淨淨。他看了一眼臺下的楚晶藍,再看了一眼微微有些據傲的於文遠,心裡只覺得更加的煩燥,當下重重一拍驚堂木道:“臺下所跪者何人!”楚晶藍朗聲道:“楚家家主楚晶藍!”她其實極為討厭這些過場的禮節,她是誰許知府自是認識的,可是她也知道每次升堂的時候,這些話是必問的,在西鳳國這種過場也稱之為“認人”。許知府微眯著眼睛道:“楚晶藍站起來說話吧!”楚晶藍想起往日裡許知府官威甚重,昨夜裡又對她避而不見,原本以為他會伺機為難於她,沒料到一開始竟就不讓她跪,心裡不禁升起了幾分好奇之心。於文遠一見這種情景,心裡不禁有些擔心,只是又想起昨日裡許知府收他銀子時的爽快,心中又微微一安。陳師爺將早早就寫好的案情概述以及楚晶藍和於文遠早就寫好的狀詞遞到許知府的面前,許知府粗粗看了一眼後道:“臺下站者何人,見到本官為何不下跪?”於文遠朗聲道:“我是今科新榜進士於文遠,因為有功名在身所以無需向大人下跪。”許知府輕輕點了點頭後看著楚晶藍道:“楚晶藍你狀告於文遠火燒楚家,積貨屯奇破壞整個絲市,可有證據?”楚晶藍躬身答道:“回大人的話,四年前民婦新接手楚家時,曾和絢彩坊於家有過過劫,絢彩坊因為楚家的掘起而沒落,於老當家也因此病重而亡。於三公子文遠認為於老當家之死,是因民婦而起,所有以一直對民婦懷恨在心,今年中進士歸鄉之後便一直在打楚家的主意,欲將楚家置於死地,更曾數次設計欲壞民婦的名節,均被民婦識破。他懷恨在心,將於家的鋪面和祖宅抵押給錢莊後籌得大筆銀子將杭城附近的絲全部買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