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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外,戍守的侍衛比平日多了一倍。我多次試圖靠近,卻連上臺階的機會都沒有,每每都被他們鐵面無私地擋在外面,得到的總是這句話:“皇上有令,太子殿下閉門思過期間,任何人不得靠近東宮,尤其是戚大人!”
尤其是我……為什麼尤其是我?
我決定採用迂迴戰術,遂埋伏(?)在東宮外的花叢中靜候時機。不多時,小安子無精打采地走了出來,手中提著一個食盒,看樣子像是要往伙房去。我拾起一枚小石子向他扔去,不幸砸中了他的腦袋……==#
他待要張口開罵,忽然發現了我的存在,一溜煙地小跑過來,道:“戚大人,您為什麼蹲在這裡?”
我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侍衛,示意他也蹲下,問道:“太子殿下現在怎麼樣?”
小安子嘆了口氣,泫然欲淚道:“太子殿下一夜沒睡,一直蹲在牆角畫圈圈。不過還好,皇上雖然生氣,卻也沒虧待殿下,吃穿用度還是一樣不少,所以您也不用太擔心。”
畫圈圈……我嘴角一陣抽搐,這貨怎麼就不能做點有意義的事呢?哪怕是哭天搶地喊幾聲冤枉,製造點動靜讓皇上知道也是好的啊!
“小安子,你看能不能找個機會把我弄進去?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對殿下說。”我這麼跟他商量。
小安子為難道:“這個恐怕很難,昨天夜裡皇后娘娘來過一次,也被攔在了外面。皇上說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尤其是您。”
“哎,我知道。這樣吧,你去幫我拿一套太監的衣服,我佯裝成伙房的人跟你混進去,說幾句就行,不用太久。”我見他仍有遲疑,便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鄭重道:“小安子,太子殿下能不能洗刷冤屈就看你的了!”
小安子兩眼一閉,從容就義。
☆、第20章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4)
小安子兩眼一閉,從容就義。
他很快便搞來了一套太監服,我躲進伙房的隔間,麻利地換上,一面整理衣襟一面問他:“我這樣看起來如何?會被認出來嗎?”
他上下打量我,綠豆小眼眨巴了幾次,什麼話都沒說,鬼鬼祟祟地跑了出去。片刻之後,竟端著一口鍋回來,遞到我面前,認真道:“再抹一斤鍋底灰!”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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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到東宮時,傅諒那貨還蹲在牆角畫著圈圈,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幽怨悲哀的氣場,簡直教人無法直視。
我小心翼翼地喚了他一聲,他扭頭看我,目光有些呆滯,彷彿沒反應過來我是誰。我見他沒動,便也僵立著不敢動。就這般彼此大眼瞪小眼瞪了一會兒,他的眸中忽然流光溢彩,旋即騰地站起身,飛奔過來撲進我懷裡,哭得梨花帶雨。
額間青筋一陣亂跳,該哭的時候不哭,現在對著我嚎有什麼用!
我慈愛撫摸著他的腦袋,他登時哭得更兇了,邊哭邊問:“玉瓊,你的臉怎麼變得這麼黑?”
“這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清清嗓子,微笑道:“殿下,您先別哭了,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微臣可是冒著生命危險來幫您的,時間不多啊。您若是再這樣嚎下去,待會兒一個不幸把皇上引了過來,非但您沒辦法沉冤得雪,連微臣也要跟著遭殃!”
傅諒抬起朦朧的淚眼將我望了望,抽抽嗒嗒道:“嚶嚶,那你要怎麼幫我?”
我嫌棄地將他推開,他捱過來,我又推開,他又捱過來……就這麼來回拉鋸了不下十次,好吧,他贏了。
我直接進入正題,“您先告訴我,您昨天到底為什麼會突然跟漢王動手?當時有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比如……狂躁?”
傅諒猛地一拍大腿,道:“有哎!說起來……”他摸了摸下巴,劍眉微蹙,認真回憶道:“那時候我好像是喝多了,覺得頭昏腦漲、渾身發熱,整個人都很不舒服,於是就想到湖邊上醒醒酒,然後傅辰過來同我說話,我當時不知為何特別煩躁,身體裡面像是有一團火在燒,根本聽不清他講什麼,再後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等到清醒的時候,就看見你和父皇,還有好多人都在……”
錯不了,傅諒的描述與服下五石散後的症狀完全一致。我思量一瞬,又問:“您昨晚上喝的什麼酒?都跟誰喝了?喝酒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發生?”
“昨晚我心情不好,沒有跟任何人喝酒。”說著,他作小媳婦兒狀瞥我一眼,繼續道:“我記得昨晚的宴酒有桑落酒和竹葉青兩種,我喝的是桑落酒,按照我的酒量,喝上三五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