痊癒了,她的臉上便也會笑逐顏開了。
這麼想著,趙匡胤就輕輕鬆鬆地去料理國事了。當然,料理國事之餘的時間,他幾乎全花費在了花蕊夫人的身上了。
然而,出乎趙匡胤意料的是,二十多天過去了,花蕊夫人依然如故。如果真要說有什麼變化的話,那就是,只要他一走進她的房間,只要他有了與她親熱的表示,她便會馬上卸去自己的衣衫,這之後,她就一如既往了:動也不動地仰躺在床的中央,臉上毫無表情。有一回,他故意使勁兒地捏她的乳房,都將她的乳房捏變形了,她的臉色居然也看不出什麼明顯的變化。想那善解人意的韓妃,他的手指剛一觸到她的肌膚,她就會嬌羞地呻吟起來。那呻吟聲,趙匡胤聽來是多麼地開心啊!
可是,花蕊夫人從來沒有讓趙匡胤那麼開心過。無論他對她做什麼,她幾乎都毫無反應。他可是一心想與她親熱的啊,可她對他既不親更不熱。就連她那妙不可言的肉體,在他看來,似乎也散發著一股又一股的冷意。和這麼一具冷冰冰的肉體相依偎,還有什麼意義?
趙匡胤真的想衝著花蕊夫人大發脾氣了。他甚至把大發脾氣的一些詞語都想好了,諸如“不識抬舉”、“不識好歹”、“不識時務”之類。可最終,他又把這些詞語咽回到了肚子裡。在花蕊夫人的面前,他表現得就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只要有空閒,他依舊笑嘻嘻地走入她的房間,和她一起上床。
然而,有些事情畢竟還是發生了。只不過,花蕊夫人不知道,她不僅當時不知道,她一生都被矇在鼓裡。
那是一個雨天。盛夏季節,下雨是習以為常的事情。就在那個習以為常的雨天裡,趙匡胤召趙普入宮陪他飲酒。
在一般人的眼裡,趙匡胤召趙普陪飲,就像夏季下雨一樣的習以為常。然而趙普好像不這麼看。入了宮,在趙匡胤的對面坐下,趙普便微微笑著言道:“皇上,如果臣沒有記錯的話,快一個月了,臣沒有這般與皇上在一起飲酒了!”
趙匡胤似乎很是驚訝:“趙普,你如何記得這般清楚?”
趙普回道:“臣記得,自那位花蕊夫人入宮之後,皇上就把臣給淡忘了。”
趙匡胤連忙道:“趙普,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朕難道是那種重色輕友的人嗎?再說了,與你趙普相較,那花蕊夫人縱然是仙女下凡,也微不足道!”
趙普哈腰道:“皇上此言,令微臣萬分感動!微臣今日真想來個一醉方休!”
“且慢!”趙匡胤從懷裡摸出一張紙來。“你暫時還不能醉,朕這裡有一首詩,你先給品鑑一下,然後再醉不遲!”
趙普雙手接過那張紙。紙上寫有四句詩:“君王城上豎降旗,妾在深宮哪得知?四十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正是花蕊夫人所寫。
趙普仰望趙匡胤言道:“皇上,在臣看來,此詩像是出自花蕊夫人之手。”
“不錯,”趙匡胤竭力保持著鎮定從容的表情:“但不知愛卿以為此詩如何啊?”
趙普回道:“此詩如何,臣不敢妄作評議,因為皇上比臣看得透徹!巧得是,臣這裡有一首小詞,不知皇上可有興致一睹?”趙匡胤略略皺了皺眉:“趙普,你什麼時候開始填起詞來了?”趙普也從懷中摸出一張紙來:“皇上一睹便全明白了!”
趙普恭恭敬敬地將那張紙放在了趙匡胤的眼前。趙匡胤垂下眼簾,目光就立即罩在了那張紙上。也真的是罩,想拽走他的目光都很難。
那張紙上的確寫有一首小詞,詞牌為《採桑子》。詞曰:“初離蜀道心將碎,其恨綿綿。春日如年,馬上時時聞杜鵑。三千宮女如花面,妾最娟娟。此去朝天,只恐君王寵愛偏。”
趙匡胤盯著《採桑子》看了老半天,然後抬起眼簾盯著趙普的眼睛問:“趙普,這首小詞真的是你所填?”
趙普不緊不慢地言道:“皇上看高微臣了!微臣哪有這等細膩情思?微臣只不過是將這首詞謄抄一遍罷了。”
“趙普,”趙匡胤不覺伸長了脖頸,“莫非,這首詞也是出自花蕊夫人之手?”
趙普故意停頓了一下。趙匡胤急道:“趙普,你是想吊朕的胃口嗎?”
趙普言道:“臣哪敢吊皇上的胃口?只是,這首小詞究竟出自何人之手,臣實不敢肯定。臣只是聽說,那花蕊夫人隨孟昶一起赴汴梁的時候,途經葭萌驛,一時心動,便在葭萌驛的牆壁上題下了這首小詞。”
“竟有這等事?”趙匡胤將信將疑,“朕如何全然不知?”
趙普言道:“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