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亂了一陣,又被斬殺了數十隻,也慢慢散去。
一地狼屍,死去的五個人,受傷者身手的血洞,顯示出這一夜是多麼兇險。如果沒有易靈殊,或許所有的人,都失去了存活的可能,更不用說老人和琪亞。易靈殊已回到眾人跟前,依舊沒有血跡,沒有疲態,好像根本沒經過剛才的惡鬥。她面容平靜,甚至帶點清淡,幫助她們包紮傷口,和拓令渺不顧自己被撕裂的肩膀和手臂,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一搖,朗聲道:“好樣的,琅軒,你像我們草原人,像我們草原的鷹!”
幾人動手收拾死去衛士的遺物,和拓令渺親自動手帶人在草地上挖坑埋了。易靈殊問:“不將人帶回去嗎?”
她搖頭道:“我們草原女兒,生在大地,魂歸長天,葬在哪兒都是睡在草原裡。”
旁邊已有衛士將雪狼皮剝了,交給易靈殊,那一劍竟然從口入從後出,沒傷到皮毛。這樣完整的雪狼皮,實在太過珍貴。看著雪白柔軟的皮,易靈殊笑道:“這給琪亞吧。”
和拓道:“不,這是你該得的。何況雪狼王有它的尊嚴,只有你配的上。”
“尊嚴?你不恨這些狼嗎?狼不是牧人的敵人嗎?”
“狼是牧人的敵人沒錯。也是牧人尊敬的動物。它們狡猾、兇猛,教會我們如何在草原生存。而且長生天造就它們,就有它的道理。況且這雪狼王,是狼王都得聽命有靈性的生命,值得我們尊敬。”
易靈殊沒想到,這樣的時代,和拓令渺竟然就極具哲理的思想,也許是大自然的直接教導,反而容易感悟樸素的道理。不由對她更生好感。
琪亞在易靈殊抖劍狂言時也呆了,直到他被強制按在馬上,隨著隊員們在易靈殊開出的通道逃離時,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他沒聽錯吧?那個看著弱不禁風的女人,自信一個人就能擋住龐大野狼群?他在鞍上掙扎起來:“我要回去,母親在那裡!”“她也在那裡”他還有半句話沒說。隊員們根本沒理他,只給他的馬加了一鞭。琪亞喊道:“你們不擔心正使嗎!”潛雪冷聲道:“我不擔心。”笑話,就野狼能奈何的了小姐?那些狼就自求多福吧!琪亞再開口,被風灌了一下,咳了幾聲說不出話。霍桐有點不忍,說道:“琅軒的功夫非同一般,上千人都困不住她。王子放心,大首領會沒事的。”琪亞心中反駁:那可是野狼啊,比人要厲害的多的野狼!
跑了半夜,天快亮了,她們停了下來。洪湘潛雪分派著燃火燒水,馬匹都被牽到河邊去洗刷了,琪亞氣的跳腳:“把馬給我!你們這些人,還不回去看一看嗎!”潛雪看看他,也沒什麼話,繼續往大鍋裡倒水。琪亞一甩馬鞭,要自己牽馬,琴音一甩手,一道長鏈捆住他直接拉了回來。琪亞扭動掙脫,一鞭子打去喝道:“你竟敢捆我!”他自幼受盡母親和部族的寵愛,何時這樣被人捆來捆去?琴音冷然道:“你要再亂跑,我還捆!”腳步一錯就躲開了鞭子。琪亞再度跳腳:“你!有本事欺負我,不回去救人!”急的團團轉。琴音看鍋裡的水開了,不緊不慢地往水裡加肉乾炒麵,也不理他了。
琪亞跑又跑不了 ,打又打不嬴,偏身邊一個自己人都沒有,憤恨恨地想掉淚,又不願弱了氣勢,站在大鍋邊呼哧呼哧地直喘氣。霍桐見這個平常撒歡兒的王子這個樣子,遞給他一塊溼布:“擦擦臉吧,王子殿下?”琪亞不接,扭臉到一邊。霍桐哈哈笑道:“真的不用擔心。別的不敢說,正使的武功足以保護她自己和大首領安全到來。我們要提前做點吃的,燒點水,好讓趕上來的人休息一下啊。”琪亞怒道:“你們就這麼有信心,上千頭野狼,連金帳衛隊都對付不了。”霍桐道:“我們豈會對正使的性命玩笑?保命靠的不是嘴皮子,是實力!”琪亞放了點兒心,終是惴惴不安。直到遠處真的傳來馬蹄聲,才充滿期望地看去。所有的人,都停了手裡的活,望向來路。薄薄的塵土飛揚,一隊馬奔來,打頭正是和拓令渺。
琪亞飛跑著迎了上去,“母親!母親!”連聲呼喚,又是激動又是委屈。和拓令渺翻身下馬,慈愛地攬住琪亞的肩膀,又拍拍他的頭:“你安好,我就放心了。”琪亞這才發現她身上滿是血跡,肩頭也爛了,用布條繃著,心又吊起來:“您受傷了?”和拓令渺幽然道:“這算什麼!有5個衛士魂歸長天了。我埋了她們。這是她們身邊的東西,你收好,以後要送回到家人手裡。”說著從馬背上取了個包袱遞給琪亞。琪亞鄭重地點頭:“我會的。突圖的勇士應該受到最尊敬的對待。”
和拓令渺欣慰點頭,薄唇勾起,指著走向洪湘的易靈殊道:“虧了有琅軒,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