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越是心急,越是說不清楚,何況被劉頌賢這樣拒絕,他便大步跨到她跟前,一抱拳:“將軍,柳姑娘並非求情,而是陳情。”
“陳情?”劉頌賢白他一眼,睜眼說瞎話呢。
劉老將軍仔細地觀察了在場眾人的神情,聯想到柳初妍方才的話,卻忽而悟了過來,慢條斯理安坐在榻上,朝著柳初妍招招手:“妍妍,過來,別被你義母嚇到了。快過來,好好與祖母說,慢慢說。”
柳初妍聞此,便慢慢走了過去,跪在她腳邊,調整呼吸,道:“祖母,我以為我弟弟死在火裡了,實則他並沒死,而是被居心叵測之人推到湖裡去了。幸而他命大,逃過一死,卻又不小心被人販子抓走了。從那以後,為奴為乞,嚐盡辛酸苦辣。好在薛二爺眼尖,又有手段,替我找了回來。他就是關雎撿回來的劉小貓,本名叫柳翰墨,小名瑁兒。生於辛巳年正月二十七,今年已十一歲了。”
“小貓?”劉老將軍瞥了柳翰墨一眼,頷首,叫他起身,到她面前去,“小貓,你先前行為怪異,私下打探她的訊息,就是為的這個?”
“是。”柳翰墨尷尬低頭。
“他”劉頌賢狐疑地盯著他,眼角卻看到劉關雎一直在笑,笑得跟得逞的老鼠似的。看樣子她早知道了,就是為了看她出糗。這女兒,真是。她不去管劉小貓,反而過去敲了敲劉關雎的腦袋,算是給自己找臺階下,“你這丫頭,知道了怎麼不早說?”
“現在不是知道了嘛,嘿嘿”劉關雎笑得狡黠,一邊拿眼睛去瞧李杜師。劉頌賢要趕人,定是他的主意。這會兒,不好意思了吧。這就是欺負她的代價,哼哼。
李杜師有一瞬間的錯愕,也確實有一分抱歉,可是看到劉關雎的神情,不禁莞爾,對柳初妍說道:“初妍,你確定他是你弟弟了?”
柳初妍將柳翰墨的身世說清,後邊便思路清晰起來,朝李杜師一福身:“是,他身上有個蝴蝶型的胎記,與他小時候的一模一樣。還有初妍身上也有一個,只可惜不便為人瞧見,所以就不能比對了。”她說到最後,有一絲羞赧。
李杜師聽此,點頭:“我原以為是南邊某些部族的圖騰或者一些江湖門派的特殊標記,一直擔心他會對關雎不利。卻不料,那樣細緻的圖案竟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印記。而且你也有。你們姐弟二人,果真是”
“杜師,先不說這個了。”劉老將軍不愛聽些囉裡囉嗦的話,阻住他,抬一抬手,“初妍吶,你既找回了弟弟,是好事。可你為何苦著個臉,似有深仇大怨一般?”
“祖母,因為加害我弟弟的人還活著,還就在金陵。可如今,我無力對抗,又不敢叫他知曉柳家嫡長子還活著,生怕他繼續害墨兒性命。我不能光明正大認他回來,卻又不願他在外受苦,所以斗膽來求祖母與將軍。”
劉關雎本就不把劉小貓當下人使喚,想著劉頌賢若認他為義子,那就是她義兄了,今後她便多了一個哥哥疼她,分外激動,扯著劉頌賢腰間的玉佩絛子就嚷嚷:“娘,你既要認謹歡姐姐和初妍姐姐為義女,那小貓是初妍姐姐的親弟弟,也就是您義子了。可是小貓還不能被初妍姐姐認回去,所以,您不如先認他做義子。如此,也好叫初妍姐姐放心。您說,女兒這法子怎樣?”
劉頌賢認柳初妍為義女是為了劉關雎,而且本也只是劉老將軍的意思。後來,她也接受了柳初妍,加上還有個林謹歡,想著多兩個女兒也挺好,總比劉關雎聽話省心。不曾想,柳初妍還有個弟弟,就是在府上待了一個月餘的劉小貓。這倒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她便點點頭,衝著劉老將軍道:“娘,既如此,我就認了劉小貓做義子吧。”
“也好。”劉老將軍頷首,“杜師,此事交由你安排。”
“是。”李杜師恭謹應下。想著片刻前,他還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劉小貓的用心,下一刻他就要成為他的義子了,真是好笑。不過這少年是個可塑之才,比關雎聽話懂事。既是他義子,那可得好好教導。將來,他有出息,他面上也有光。
等柳初妍又說了黎驍仁的事情之後,還在想是否該送柳翰墨去學裡,又該上哪個老師的課時。李杜師發話了:“初妍,翰墨既是我的義子,不若隨在我門下吧。他如今已十一歲了,不能與黃口小兒混在一塊兒,同年紀的,他又不能比。由我親自教導,總好過在學裡不上不下的。”
柳初妍一聽,登時心中大定:“墨兒,快跪下拜師,等初十行了儀式再改稱義父。”
“是。”劉氏夫婦對柳翰墨的態度轉變巨大,他還有一些難以適應,經柳初妍提醒,才大拜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