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前問蘇婉下雪有什麼好處,她會說瑞雪兆豐年,冬雪會像一條厚厚的棉被,將土地保護住,等待來年耕種;而且下雪可是許多偶像劇的標配,那些戀人總會在雪下浪漫重逢。
可現在一瞧見雪,她只有一個感覺——有水喝了!管它乾不乾淨,有沒有細菌病毒!
越向西走,水源越少。
自打進了峽谷,蘇婉便再沒有見過水。
老焦指著很遠處的山頭說:“得走到那兒才有條小湖,現在只能靠天了!你覺得我們為啥要這麼冷的天出來買羊?就是現在雪多,不怕幹。”
說完便指揮小史等人將收集的雪水煮了,忙忙碌碌又去喂水,直搞到月上中天。
蘇婉才邁著沉甸甸的步子回到家人身邊。
蘇沐和蘇弘挨著睡得香甜,小白趴在沐兒身邊,毛絨絨的羊毛給沐兒帶來不少溫暖。
蘇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見她大哥還如放哨似的睜著眼睛,不由好笑道:“這麼多士兵守夜,大哥難道還不安心?”
蘇禾一本正經道:“靠誰都不如靠自己,萬一匪徒再來,我也好早作準備。”
“大哥覺得他們還要再來?”
“他們不是賀家軍的對手,可若是惱羞成怒,存了魚死網破的心思,那這些羊可就危險了。”
得不到就毀掉,依那位李君來的性子,倒是很合理。
蘇婉嘆息道:“不管最後所剩幾隻,我都是要尋個法子做獸醫的,大不了我求趙將軍賴在軍營裡替馬治病,大哥你可有想好出路?”
“能有什麼出路?”蘇禾也輕輕嘆了口氣:“做奴隸罷了,哪裡都行吧,只求沐兒弘兒能少受些苦楚。”
話音剛落,一隻雪白的兔子從天而降,蘇禾眼疾手快趕緊接住,幸好沒摔死。
小寶“嗝嗝”幾聲,又飛走了。
這隻小白隼是個捕獵高手,從前在府裡時便時不時帶血獵物回來,有次甚至帶了條毒蛇,差點沒把公主嚇死。
如今它竟肩負起了哺育全家的重擔,田鼠、老鼠兔子,哪個不是它的囊中之物?
小兔子躺在蘇禾懷裡瑟瑟發抖,它才幾個月大,不在心跑出洞口便被一隻利爪抓起來,體會了一把高空飛行和緊急降落,已經嚇得魂不附體了。
蘇婉好一通撫慰,它才稍微放鬆下,又聞到一股特別特別危險的氣味,趕緊顫巍巍縮在蘇婉懷裡團成一個球,耳朵緊緊貼著後腦勺。
“啊啊啊啊。”
蘇婉聽到一陣嬰兒的啼哭聲,扭頭一看,虎嘯竟然叼著一個東西向自己走來。
她一驚,難道這隻壞狼竟然還去哪裡搶了個孩子不成!
待走近些,藉著月色,蘇婉才認清楚它嘴裡叼的竟然是隻小野驢。
它將小野驢扔到蘇婉跟前,得瑟似的嚎了一嗓子,便甩著尾巴悠悠哉哉走了。
“它這什麼毛病?”蘇婉毫不理解!
蘇禾卻突然笑道:“想必是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不理解,還是不理解。
小野驢躺在地上時不時發出嬰兒般的叫聲,身子還一直在發抖。
蘇婉仔細替它檢查了下身子,沒有外傷,估計也是嚇壞了,於是便給它塞了把乾草,摟著兔子自行睡了。
第二天一早,蘇沐見到兔子開心的不行!
“姑姑,能給我抱抱嗎?”
蘇婉將兔子遞過去,說:“這麼小放出去也不安全,不如你取個名字養吧!”
蘇沐捋了捋兔子的毛髮,為難道:“小白已經被用了,還能取什麼呀!啊,就叫小兔好了。”
蘇婉噗嗤一聲,說:“都聽你的,它昨夜嚇到了,你今天別帶它亂轉。”
又去看那隻野驢,已經歡快地去跟羊搶食了。
小羊見到異類咩咩拱著羊角趕它走,小驢蹦蹦跳跳跑開,不一會兒又湊過去搶吃的,特別不要臉。
傻傻笨笨的,蘇婉一心軟,也帶著它一起上路了。
又走了三四日,前頭傳來一陣高興的疾呼:“天雨湖到了!”
眾人均歡呼起來,終於能放開喝一回水了!
天雨湖像個清澈的翡翠玉盤,鑲嵌于山谷之中,讓人見之欣喜若狂。
部隊是分批去的,蘇婉與蘇禾帶著個破陶瓷罐子準備裝些路上備用。
可她還未離開,腰上突然一緊,緊接著被人用力向後拉去。
她驚呼一聲,手上的陶瓷應聲倒地。
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