沌和呆傻,英俊沉穩的容顏,黑曜石般的眼瞳裡,是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摸了摸有些疼痛的腦後,該死的賤民,居然敢這樣傷他。傷口已經包紮好了,低下頭,累極而睡在自己身邊的,是一個嬌小的女子。遍佈與整張面容的疤痕,毀去了她的容顏,長長的睫毛低垂,倒影出一片陰影,看起來異常疲憊和憔悴。女子衣衫襤褸,沾滿泥汙,原本光潔白嫩的手臂,還有其他露出面板的部分,都是青青紫紫的血色刮痕。女子手上,還有著一堆藥草,而她原本粉嫩的唇畔,不止遍佈血絲,還有一些青色的汁液,和沒有完全咬碎的草藥。
心中驀地一痛,看著自己身上已經包紮好的各處傷口,再看著女子身上破爛不堪的衣服,以及那雙幾乎快要爛掉的手。鷹般深沉的眼睛劃過一絲心疼,捧起她沾滿鮮血和泥汙的雙手,那麼柔軟的一雙手,竟是為了他,失去了光澤嗎?
從來不曾有過這樣強烈的情緒,心疼而又感動自責,有一種滿滿的,溫暖的氣流佔滿了整個胸口。女子的身上,還有著一根長長的藤蔓,另外一端,在自己的腰上。一個盲眼的女子,要怎樣才能找到那麼多正確的藥草;要怎麼不用擔心自己找錯了路;而現在,要怎樣,他才能停止心中那樣急劇的心跳和強烈的情緒?從來沒有一個人,會為了他如此,這樣不顧一切的,只是為了可以拯救他的生命。眼前的女子,是柔弱的,是殘疾的,是傷痕累累的,可是為什麼,他會覺得,她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人。
低頭,在那張毫無血色的唇畔,輕輕印下一吻。從此以後,我會保護你,給你最好的一切。
試了試全身的內力,失去記憶的他,只知道身體很輕盈,卻忘記怎樣去使用它。不然,他們,也不會落到如此境地。那對可惡的母女,還好她們死了,不然,他定會讓她們生不如死!壓抑住心中突生的怒氣,起身,解開背上一直揹著的包裹。一套素白的碎花裙,已經被雨水打溼了,但是因為包在包裹裡面,並沒有被弄得很髒。抱起沉睡的女子,走到旁邊的水潭邊,撕開身上衣衫的一角,沾溼,輕輕擦拭她髒亂的小臉和汙穢的雙手雙腳。全身都受傷的她,雖然傷口很小,但是沾上了不乾淨的汙泥,也會發展成大病的。
英俊霸氣的男子,溫柔的,小心翼翼地清洗著懷中的女子。若是被他的手下看到這樣子的主子,一定會驚訝得眼睛脫窗吧。殘忍無情的主子,竟然也會有這樣溫柔的一面。而那個讓他傾盡溫柔的女子,還是一個毀了容顏的盲女。
懷中的女子嚶吟一聲,悠悠轉醒。熟悉的氣息,讓女子不安緊張的情緒放鬆,伸出手,摸索著覆上男子的容顏,手掌,緩緩貼上那受傷的地方。
“還疼嗎?”輕如柳絮的溫柔嗓音,似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其中的關懷,卻是不言而喻的。任由她手心在自己臉上游移,英俊的男子,眼底是放任的寵溺。
“拾兒,現在是該我問,你還疼嗎?看看你的手和腳,你想要我心疼死嗎?”
憐惜的眼光,在懷中嬌小的人兒身上流連。可是,拾兒卻皺起眉頭看著他,眼神裡滿是疑惑。
“你,好了?”
寵溺的口氣,略帶霸道的關心,這樣的話,不會是那個傻傻的撿兒能夠說出的。給他把脈的時候,就發現他腦中有淤血,所幸路上有一味草藥是治頭部重擊和創傷的,想到他被那個接她的男人打到了後腦,瘀血被打散。這才聯想到以前憨傻的男子,也許是失憶了。
“我的拾兒真是聰明!”低低地摟著她的身體笑了,拾兒卻不滿地動了一下,雖然一直以來,自己的生活都是由他安排的,身體接觸也是平常。可是,恢復了記憶,有些陌生的霸道男子,莫名的讓她有些牴觸。
“你的真名,是什麼?”
抬起埋首在她懷裡的英俊面孔,男子的眼中依然瀰漫著笑意,“拾兒,你真的是一個柔弱的女子嗎?現在的你,怎麼還是這樣冷靜。可是,我偏偏就是喜歡這樣的你。至於我的真名,很重要嗎?我永遠,都只是拾兒的撿兒哥哥啊!”
“可是現在,你不只是他了。”平靜的話語,(小↘說吧∧士)打破了男子臉上的笑容,是啊,當一切回到原點,他,就不只是他了。
“懷之,拾兒,你可以叫我懷之。”
抱住女子瘦弱的身體,懷之低頭在她的耳邊低喃,“可是,我永遠都只是你的撿兒。”
這是他給她的承諾,或許未來會變,或許會很坎坷;但是,他對她的心,永遠都是那個憨傻的男子,固執的守護。只因,那一段毫無計謀的單純日子,她給與他的平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