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卻被攔住了,穿拖鞋者勿入。夏侯偉大著嗓門無賴痞子似的鬧了半天,轟動了經理前來調解,硬是搞的整層樓的人都對夏侯偉頻頻側目,井遠科捏著關節告訴自己冷靜冷靜,也不管夏侯偉的死活,在侍應生的引導下落座點菜。
一切看起來都很和諧美好,如果夏侯偉沒有出現的話。井遠科正品著紅酒聽著鋼琴曲腦袋放空徹底放鬆的時候,夏侯偉怒氣衝衝面紅耳赤的“嘩啦”一下拉開椅子,大大咧咧伸展開了長手長腳,幾乎要躺在椅子上,瞬時井遠科的這一張桌子就成了焦點所在。
井遠科受到諸多視線的殲滅,在桌底下用腳踢了夏侯偉兩腳,用只有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你給我坐正。”
夏侯偉滿不在乎地瞟了眼四周,眼神放射出的資訊是“看什麼看?!有屁好看啊”,但懾於井遠科的威嚴,還是有所收斂了脾氣和傲氣,嘴裡嘟嚷著,“這什麼破飯館,吃個飯這麼多規矩!”順手舉起手邊一杯紅酒“咕嘟咕嘟”往肚子裡灌。
井遠科看的目瞪口呆,想起以前上學的時候在學校食堂裡吃飯,這人永遠是第一個吃完,然後搶別人吃的的土匪,如今這陣仗看來,恐怕流氓程度只是有增無減,有點悲哀的認識到跟這種人出來吃飯簡直是自找麻煩,嫌命太長了。
紅酒的好壞,夏侯偉喝不出來,他只是為了解渴,可喝了發現好像根本起不到作用反而更渴,於是一杯兩杯三杯接二連三的下肚,井遠科開始還有勸阻的意思,後來想著“喝死最好”放任夏侯偉喝個痛快。
夏侯不辱期待,白開水似的把紅酒填充進了腸胃,導致面色緋紅,身體發熱,搖了搖空酒瓶,在杯子裡倒進最後幾滴,舉到唇邊,等著液體滑淌過舌苔流到心坎裡,喉結滾動,卻好像還是意猶未盡。
餐廳環境優雅,格局高雅,景緻別雅,是一間頂適合都市白領男女約會的場所,在場眾多人士穿著講究,言談舉止考究,在橘黃的燈光照射下曖昧的氣息波動流轉,很是情意綿綿。
井遠科脫了長款黑色呢子外套,餐廳空調的溫度對他來說還稍嫌過高,夏侯偉喝了酒,夾克不透氣,他看了眼鄰桌只穿著吊帶小禮服露著白花花肉的小姐,明白了問題出在哪,拉開拉鍊褪下夾克把衣服掛到了椅背上,又動手解紐扣……
井遠科目不轉睛盯著夏侯偉解衣釦的手,逐漸袒露的鎖骨和胸膛讓井遠科忍無可忍,幾乎半起身壓俯過去抓住夏侯偉那隻靈活的手,夏侯偉震了一下,總算意識到現在的行為有些過火,抬起頭對井遠科笑笑,用眼神示意對方放心坐下,他沒有醉。只是還沒等井遠科坐穩,夏侯偉卻舉起手,嘴裡嚷嚷著:“有人嗎?再……來瓶酒……”
井遠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經理親自拿了瓶洋酒,笑容可掬地走近桌子,彎腰放到了鋼絲酒架上,井遠科茫然外加不滿地看著經理,不甚友善。
經理用手指了指脫的只剩病服的夏侯偉,臉上換上些許慚愧的表情,抱歉地說:“對不起,井先生,不知道這位帶病在身到敝店消費的男士是您的couple,方才在門口多有得罪,還請諒解,這一瓶威士忌就當是賠禮,請一定笑納。”
……這個笑話,真夠冷的,井遠科瞄了眼夏侯偉,就說從夏侯偉坐到對面後就覺得哪裡不對頭,可又說不出具體不對在哪,經經理這麼一分析解釋,井遠科算是明白過來了,放下刀叉欲解釋。
經理卻很不識相的連個辯駁的機會也不給,在鞠了一個標準的90度躬後,笑得意味深長的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餐廳,鋼琴彈奏者很識時務的臨時換彈了一首眾所周知的代表同性之愛的歌曲,其它食客們的視線無一例外的更加熱切起來,充滿好奇的對井遠科和夏侯偉指指點點,低聲耳語。
夏侯偉面對此種如在動物園被關在籠子裡遭圍觀的狀況,突然咧開嘴笑了起來,低聲湊到井遠科面前說:“哎呀,我操,你耍我啊!”
其他人不瞭解,井遠科卻是清楚的很,夏侯偉氣極了便會笑,笑的人心惶惶、退避三舍,他雖然想過要耍夏侯偉,但不會蠢到把自己也賠上,剛才一路上來只是因為習慣,也忘記了和自己共進晚餐的是個先生不是小姐。扶扶額頭,井遠科想與其讓夏侯偉覺得自己是耍他,也別讓他覺得自己別有企圖好,眉一挑,說:“怎麼?玩不起?”
夏侯偉從不諱言自己就是那獨孤求敗,高處不勝寒,如今碰到個針鋒相對的敵手,很覺欣慰,過他個七招八式的不在話下,抄起碟子裡的西蘭花就要往井遠科嘴裡送,嘴呈O字型張開,那肉麻的程度能掉人一身雞皮疙瘩。
井遠科自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