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低,越來越沉悶。
他伸手朝側面一撈——風赫然就應該在這個位置——然而什麼都沒有碰觸到。側向邁出兩步,伸手再撈,仍然一無所獲。
張祿感覺有點不可思議。黎彥超等人和自己一起經歷過多個異世界,見聞廣博、經驗豐富,絕非妄言妄動、遇事驚惶失措之輩,既為大霧所籠罩,第一反應也應該跟自己一般想向同伴靠攏,同時為了方便同伴尋找到自己,不可能離開原有位置太遠。自己連續兩次伸手,涵蓋範圍超過五尺,沒道理觸控不到任何人啊。除非……
自己的感官既然能夠為濃霧所矇蔽,又焉知判斷力不會被濃霧所迷惑呢?這種灰霧據說能夠惑亂人心,因此當地人過了午夜之後,直到紅日升起,都絕不會出門,並且緊閉門窗,以免為迷霧所害——哪怕因為種種原因而被迫滯留野外,被大霧罩住的,也會當即臥倒在地,按著耳朵,閉目不語,靜等霧氣散去。
可是……惑人心神,屬於幻術類,難道老子這幻術老手,竟然反為幻術所迷?老話是怎麼說的來著?平地裡跌跤;陰溝裡翻船;八十老孃倒繃孩兒……
張祿的等級遭到了壓制,並不僅僅功力衰退,而且量變累積為質的跌落,從超三維生物又降回了三維生物。但他身心各方面素質的掉級並不平均,好比說原本精擅的術法幾乎無法運用,粗通的武藝則似乎仍保留在原有水平;再比方說,他對幻術的施發受到極大限制,但對幻術等精神攻擊的防禦力,掉級卻並不嚴重。
能夠迷惑張祿心神的濃霧……他本能地認定,這必非人為造成,甚至不可能是什麼神器、法寶的效果,而只能是天地法則變幻所致——弱於天地猶可忍受,至於技不如人……老子堅決不信!
當即伸手入懷,掏出一張符籙來,正是“淨心符”,可以一定程度上防禦幻術的攻擊,也能提升自己對精神類術法或者自然效果的抵禦能力。手指一捻,真氣注入,符籙無火自燃,效果便生,張祿就覺得眼前濃霧似乎瞬間淡化了一下,但隨即又再黏稠起來……
奶奶的,一張不夠,我來兩張!照道理說,同種符籙效果很難累加,更不可能一加一等於二,能夠等於一點一就很不錯了,但張祿自覺距離破法只差一線,因此才再燃符籙。隨即他閉上雙眼,凝定心神,隔了一息,才把眼瞼斷然睜開——
視線如同兩道金光一般,透過了重重迷霧,雖仍然無可及遠,幾十米距離還是瞧得清楚的。他緩緩轉動頭顱,忽見風赫然就在距離自己不遠處,長劍出鞘,正在與一個黑影無聲地搏戰中!
原來如此,必然是濃霧才聚,風大少便遭到了襲擊,為此被迫而進退趨避,從而離開了自己原本的位置,自己才撈他不著。
看風赫然的動作,很明顯因為視覺、聽覺都被濃霧所迷,難以及遠,因此在與黑影的搏戰中大處下風,只能揮舞長劍貼身防禦,並且被逼得步步後退。再瞧那黑影,恍恍惚惚的似乎並無手腳,只是漂浮在空中,隨著霧氣的聚散而扭動——它扭動的姿勢非常奇特,彷彿柔弱無骨,又彷彿只是一個虛影似的。
張祿當即抽出“玄霆”劍來,縱身一躍,便向黑影側面刺去。黑影猛的朝後一縮,貌似是頭顱的位置驟然翻轉過來,朝向張祿。張祿定睛一瞧,不禁一股寒意透骨而生!(未完待續。)
第一百二十六章、靈吸怪
張祿驟見黑影之面,不禁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
能把張祿嚇著的事物還真不多,關鍵這迷霧本有惑人心神的效果,而那黑影正面朝向,更是一股奇特的靈氣波動直襲張祿腦海,使他險些心神大散。這股波動透射入他的內心,直接反應出來的只有兩個字:
邪惡!
其實世間本無所謂善,亦無所謂惡,那都只不過是人類主觀創造出來的概念而已,覺得與己無害甚至有益的,即名為善,感覺危險的,即名為惡。此刻也是如此,張祿瞬間便感受到了極端的危險,故此才將此黑影及其所產生出來的靈氣波動,定性為“邪惡”!
當然啦,人之以為危險,未必純出動物性本能,也可能受到文化性和集體思維的影響。打個比方來說,美往往與善相連,醜往往與惡相關,美麗的事物可能會使人不知不覺中身陷險境,醜怪之物則會使人本能地卻步——但其實美醜、善惡,乃至或平安或危險,是不能簡單畫起等號來的。
張祿心智雖堅,也難免會受到類似影響,倘若那黑影的形貌並不醜怪,甚至完全相反——比方說,不管身體如何似鬼如魅,卻有一張美女的姣好面孔——大概還不會感覺極度危險吧。然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