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聯合彈劾娘娘,說要將娘娘廢了,處以極刑。”
拿著毛筆的寧素緩緩抬起了頭,微微一笑:“急什麼?本宮不是還好端端坐在這裡嗎?”
“可是可是聽說眾大臣群情激憤呢!都說都說”
寧素揚眉,懶懶問:“都說了些什麼?”
玉蘭不敢說。
秋荷不敢不顧的開口:“說娘娘是自古以來的第一禍水,史上第一妒後!”
“呵!真是沒創意!”寧素繼續寫字。
玉蘭和秋荷急死了,可是娘娘怎麼不動如山啊?
“皇上怎麼說?”寧素手下的草書沒停,不經意的問。
“皇上,皇上什麼都沒說,只是黑著臉,不知道想什麼。我們去向小豆子打聽皇上的意思,小豆子說連他也揣測不出來。”
“只要皇上不廢我,那些人能奈我何?”寧素緩緩道。她這是在賭,賭的是她的命,賭的是她後半生的幸福和這後宮的安寧。
“可是眾口鑠金啊,娘娘!”玉蘭焦急的說。
“眾口鑠金?”寧素停了筆,擱了下來,雙眸望向了窗外,嘆道,“是啊,眾口鑠金。”
霂無觴雖然高高在上,可是畢竟一口難敵悠悠眾口,眾口鑠金啊。
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楊貴妃的下場,她似乎看到,那棵大槐樹下,金釵委地,伊人被素錦高高吊起,那搖晃的三寸金蓮。
那時候,唐玄宗做了什麼?不過失聲痛哭而已。
她呢?她會比她的下場好一些嗎?
她在等,等霂無觴來,他是惱?是怒?抑或是廢了她?
寧素突然覺得心裡有些發悶,站起了身子,道:“玉蘭,將本宮的披風拿來。”
玉蘭拿了披風來,擔心的問:“娘娘要去找皇上嗎?”
“不,本宮去看風景。”
玉藻池邊,波光粼粼,偶爾,銀色的魚兒躍出了水面,形成一個銀色的弧線。
她立在池邊,冷冷的風吹著她的烏髮,她今日並沒有束髮,烏黑的髮絲垂下,彷如墨染的絲絛。
看著天邊,夕陽將要西下,染得天邊如火如荼。
“明天是個好天氣。”她心想。
她在等人,她知道他一定會來的。
“娘娘,天黑了就涼了,咱們還是回去吧。”玉蘭勸道。
“你去替本宮拿點點心過來。”寧素吩咐,玉蘭疑惑的接了吩咐,走開了。
玉藻池邊,只剩下她一個人的身影。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頎長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身後。
“你來了?”那輕柔的話語似在輕嘆。
“嗯。”霂無觴走到了她身邊,伸手握著她的小手,嗔道:“怎麼凍得這樣涼?”
“沒有要問我的?”她轉頭看了一眼,他俊朗的臉容看著遠方的紅霞,頭上的金光在夕陽下散發出奪目的光華。
“沒有。”他應道。
“我偷用了你的玉璽。”
霂無觴微微蹙眉,道:“無妨。”
寧素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我解散了你的後宮。”
“亦是無妨。”他握緊了她的手。
“你寵壞了我,我便會胡作非為,成為紅顏禍水。”
霂無觴笑了,扭頭看著她:“朕胡作非為那麼些年,倒也無人說朕是禍水。怎麼寧兒做了一件膽子大的事,就成了禍水了?”
寧素也笑了:“我倒是一時忘了,皇上可是有暴君之名的。”
霂無觴將她攬了過來,擁在懷中。
感覺到他身體的溫暖,她向他的懷裡擠了擠,嗅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龍涎香的氣息,倍感安心。
“朕說過,寧兒做什麼都是對的。你解散後宮,只是為了今後減少爭端和人命。你將宮妃貶為宮女,只是因為她們未曾承恩,貶為宮女之後便可以放歸家鄉,重新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寧兒心地善良,從未做過錯事。這點,朕深信。”
一席話,直說到寧素的心窩窩裡去了。
“那大臣怎麼辦?”
霂無觴嗤之以鼻:“不過是些自私自利的傢伙,他們何嘗真的考慮過自己的女兒姐妹的幸福,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
“那沈恆呢?”
“迂腐書生。”
寧素搖搖頭:“若是皇上一味偏袒我,不給他們交代,他們恐怕會越鬧越大,最後不可收拾呢。我倒是有個主意。”
“哦?”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