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尚冷笑,本是他們突厥現在邊境挑起事端,竟還敢大言不慚的說此番只是“探路”?
趙安倫雖也覺得巫奇這番話有“顛倒黑白”之嫌,但仍舊面無表情的將羊皮卷接了,略略掃了一眼。
突厥沒有造紙術,來往書信都是寫在羊皮上。
這封和書字跡潦草,有許多字還是別字。從來只知道突厥對中原文化了解不深,但沒想到竟淺到如此地步!
上面洋洋灑灑寫了許多,大多都是本次議和,突厥開出的各項條件。趙安倫冷笑,哪裡有這種好事,你們挑釁,還要我們出資出物來與你們議和?
趙安倫將羊皮卷收好,“巫將軍放心,本帥一定將這和書送到聖上手中,究竟是戰還是和,自有聖上聖裁。”
巫奇驚道,“難道你做不了主?”
“聖上從未授意本帥有接受突厥和書的權力,自然是要報到聖上面前,由聖上發落。”趙安倫一撩戰袍,坐在首座,穩如泰山。
巫奇不禁沮喪,“原本以為你是個挺大的官兒,想不到也是個不濟事的。”
“大膽!這是我朝皇室宗親,敕封固王,不可如此無禮!”寧尚上前一步,義正言辭道。
巫奇不懼反笑,“從剛一進來俺就想問了,你又是哪個?”他嘴角上揚,一副冷笑的面孔。
趙安倫擺擺手,“寧大人,巫將軍,都消一消氣。我身旁這位是押糧官,同時也是監軍大人。寧大人,巫將軍遠道而來,咱們也該多多忍讓才是,今後接觸的日子還長呢。”
言下之意,不要跟這個蠻人計較,咱們日後再慢慢找補回來。
寧尚躬身應道,“是。”
巫奇一臉得意的看著寧尚,“看吧,你主子都說讓你忍讓!”
寧尚乾脆站在一旁,不再理會這個蠻子。
“俺們可是掛出了免戰牌,誠意相當足了。這位固王還請把俺們的誠意詳詳細細的告知你們皇帝。”巫奇在臨走前,不放心的囑咐道。
趙安倫笑道,“自然。”
唐俊星找人將那一筐兵器抬來,“閣下的兵器都在這兒了。”
巫奇也不疑有他,拿起兵器便走。
寧尚笑問,“事情辦的如何?”
唐俊星一拍胸脯,“大人,我做事您放心,保證回去就讓他們爛手爛腳,還查不到咱們的頭上來!”
“主帥,京城來人了。”轅門外,一個巡邏小兵跑了進來。
——
柳翩翩在出嫁前,特意回了一趟瀘州,先是拜過了父母的墓冢,祭告父母,女兒要成親了。接著,柳翩翩又回了雲霧山,請師父出山,到時拜天地,由師父坐在主位上,算作父母。
一晃,大婚之日就在眼前。
良九代柳牧原送了一份大大的嫁妝,整整五個嫁妝箱。臨走之前,良九悄悄拉著翩翩到一處僻靜的地方,“箱子裡有嫂嫂送你的‘好東西’,你可千萬別忘了進了洞房的時候看上兩眼。”
翩翩不解,“什麼?”
良九撫著翩翩的髮髻,“這些本該是婆婆大人告訴你,可惜……幸好你是嫁去寧家,家中兄長都會護著你,你以後盡是好日子了!”
“長嫂如母,嫂嫂說的我都記下了。當初,還要謝謝嫂嫂的成全。若不是嫂嫂,怕是翩翩已經心灰意冷了。”
良九趁著翩翩沒注意,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合該是你與我二哥有緣分,哪裡是我的功勞。”
二人又說了好一通話,直到星兒跑進來,“夫人,小姐,寧府的花轎來了,已經到街口了!”
良九與翩翩手忙腳亂的蓋好蓋頭,良九不禁語重心長的囑咐道,“日後,可要好好保重!”
翩翩緊緊拉著良九的手,“嫂嫂也要好生保重。”
門外突然響起一陣鞭炮聲,“新郎來了!”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眾人紛紛伸長了脖子去看。
寧儉今日一身紅色喜袍,頭髮梳成髻,還束了玉冠。長身玉立,風姿卓然。不少人都竊竊私語,直誇新郎真是個標緻的人物。
翩翩被人揹出了閨房。原本該是柳牧原來背,奈何柳牧原不在,只好請了牧原堂的一位大夫來頂替了柳牧原。
聽著周圍人人對新郎的誇讚,翩翩滿心的歡喜。
那是她的夫君,今後他們就是生同衾,死同穴的夫君。
寧儉下了馬,快步走向翩翩。“娘子。”翩翩被這一聲“娘子”,熱的心頭滾燙。
翩翩低低“嗯”了一聲,二人的手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