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蒲夏擠了點洗手液,餘光透過鏡子瞧瞧瞥了那個女人幾眼,覺得有些眼熟。
那個女人抖了抖菸灰,紅唇勾出一抹笑容,冷豔高貴,她說:“你是席灝的老婆?”
盛蒲夏光明正大的看了她幾眼,輕聲嗯了一句,也沒準備多談,打算離去。
那女人卻叫住了她,忽然問道“你愛他嗎?”
蒲夏愣住,這個問題在她腦海裡飄來飄去,卻始終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
她掐滅了菸頭,吐出最後一口煙,“我叫季凌,是席灝留學時的校友。也是季寒的姐姐。”
盛蒲夏聞言轉過身直視她。怪不得覺得熟悉,她不就是那天在麗仁酒店站在席哥身邊的那個女人嗎。
單憑女人的直覺蒲夏隱約能感受到這個女人深深的敵意,並且似乎季凌處於優勢,她所散發出來的氣質實在過於自信冷傲。
“你想說什麼?”
季凌一笑:“我就想問問你愛席灝嗎,不過。。。看來你似乎不喜歡他啊。”她微微挑眉,“說實話,我追了他兩年,他老是拿你當藉口,但是我知道,你們的婚姻只是一張紙而已。既然你對他沒什麼感覺,那麼我就放心了。”
盛蒲夏也笑了一聲,“你這是在向我宣示些什麼嗎?”
“沒。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比你更適合他。無論是在學校還是現在一起做工程,我們的配合,天衣無縫。而你,只會讓他到處奔波,然後理所當然的享受著他的成果,根本不懂他所付出的一切。包括你現在拍攝的電影,什麼女二號,你以為什麼都不是的你就那麼幸運,就這樣被選中了嗎?”季凌微笑著,“天上不會掉餡餅的,盛小姐。”
蒲夏輕輕咬住下唇,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她這一串話到底說得什麼意思,只是字裡行間的語氣讓她覺得胸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生氣。有種自己的東西被別人偷窺了卻無可奈何的感覺。
季凌理了理妝容,走了幾步又停住轉過身看著她說道:“席灝這麼好的男人,萬里挑一。”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她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怎麼會不知道他是多好的一個人!輪得到這個女人在這裡告訴她嗎!
盛蒲夏在大廳裡遊蕩了一圈,望著外面三三兩兩的人群試圖在尋找席灝的身影。她的胸腔裡似乎有一大堆話要與他說,如火山爆發般即將湧出。
席灝站在泳池邊舉著香檳和王成健輕輕碰杯,“合作愉快。”他仰頭微微抿了些酒水,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別墅門口東張西望的蒲夏。他微笑,“王總,我妻子還在等我,下次再找您詳談。”
“好好。”
他放下杯子,快步走向蒲夏。只見她氣鼓鼓的盯著自己。席灝伸手想摸摸她的臉頰,她卻躲了開來。哼哼了兩聲不理他自顧自的往裡走去,他邁著長腿跟上去。
“你不開心?”他問。
盛蒲夏沒吱聲。她明明有一堆話要問他,可是他真的站在面前的時候卻一個字也問不出口,她怎麼問,以什麼身份問。
進了休息室,她坐在沙發繼續嗑瓜子。席灝坐在她身側摟她的肩,她扭了兩下身子往另外一邊挪了屁股,席灝跟著她坐過去。她再挪,他再跟。
盛蒲夏扔掉瓜子,杏眸圓潤瞪著他,“你幹嘛!”
席灝也不知道才過了十幾分鍾她就生氣了,也不知道生得哪門子氣。他伸手強行擁住她,食指滑過她的唇,拂去殘留的瓜子殼,語氣緩和,“在生什麼氣?”
她抿抿嘴,一字一句都帶著些酸味:“就上次我看見你和一個女人在一起,我誤以為是你女朋友的那個,剛才碰到她了,你上次怎麼沒和我說她是你留學時的同學還是季寒的姐姐。人家剛才可是說了,追了你兩年了,那麼那麼喜歡你,和你怎麼樣的相配。你呢,你喜歡她嗎?”
席灝靜靜聽她說著,墨眸眨也不眨的盯著她,觀察著她的神色和表情。
她以為他的沉默是一種預設,心裡忽然湧上一股道不明的氣氛和難過,咬著牙提高了幾個分貝:“那我們離婚,明天就去辦。我不會耽誤你的幸福的。”
離婚兩個字讓席灝渾身一僵,臉色立刻暗沉了下來,扣著她肩膀的手力道也重了幾分。
他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嗓音低沉,“我昨天怎麼和你說的?嗯?一點也記不住?”他不再溫柔反而帶著些危險的氣息。
盛蒲夏滿腦袋都是離婚二字,與他的雙瞳對視時莫名湧上一股心慌,深邃的眸子如無盡的黑夜將她吞噬,又似牢籠將她捆綁。
席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