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入的清涼而稍緩。
井水居然並不刺骨,反似帶著若有若無的溫度,劉珩也不兌熱水,便直接梳洗了,總算是藉著涼意平息了身體的悸動。
再次回進屋裡,卻見楊柳風並未睡下,只著中衣擁被而坐,雙頰微彤,水眸盈盈,兩隻纖秀玉手無意識地糾纏著發稍。
“怎麼還沒睡下?小心著涼了。”努力地忽視心頭隱隱升騰的溫度,劉珩含笑將楊柳風往床裡抱了抱,方才寬衣入帳。
“風兒風兒身子已經好了”細若蚊吟的語聲自身邊羞窘低首的人兒口中飄來。
劉珩正伸過手欲扶她躺下,聞言怔然相望,但見嬌豔緋霞映透雙頰,嫵媚風情大異往素,一時間心搖意動——這樣算不算是邀請?
自查知身孕至今已有四個月的光景,為了孩子、為了她,他總是不斷地隱忍自制,從最初的難捱難耐,到後來的習以為常,再到痛失愛子之後的心傷意冷,竟漸漸地淡忘了曾經的那段如糖似蜜纏綿交融的甜美時光。
今夜,撩人秀色消融了那些徘徊在空氣中的悲傷與幽涼,許久之前的溫馨繾綣重回心扉,那一句輕語呢喃已令情難自禁。
“風兒剛才說什麼?”低沉的語聲帶著令人心跳的磁性在楊柳風的耳畔響起,溫熱的唇似是無意地碰觸著玲瓏的耳垂。
“風兒”正躊躇欲答,輕顫的嬌軀已淹沒在熾烈的強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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銷魂的嬌喘聲尚未稍歇,楚殺已經自榻上緩緩坐起。
身後,玉體橫陳,一對嬌妖的尤物仍自春波盪漾媚態萬千,而這樣的旖旎秀色卻似絲毫不能牽絆他果決的身影——留戀是殺手最不該有的情緒。
“未知楚爺今晚可還盡興?”躺在左邊的看起來年齡稍長些的那個女子悄覷著他的神色嬌聲輕問。
“很好。”楚殺一邊利落地穿著衣服一邊簡短地回答。
“其實,如果不點住穴道,我們姐妹還能侍候得更好,楚爺下回不妨試試。”那個女子小心斟酌著道。
楚殺輕哼了一聲,並不答話,只是繫好了衣衫揮手拂開她們的穴道。
他當然不會聽信這個女人的話,就算是在床上,他也不會給任何人可乘之機,即使明知道她們武功低微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一個時刻準備殺人的人,自然也要時刻準備好被殺,而作為大風堂這樣名滿江湖的殺手組織的堂主,更是比任何人都要小心,因為他清楚地知道,生與死往往只差在一個極其微小的疏忽上,而這個疏忽的代價是永遠不可彌補的。
“走吧。”楚殺的話通常都很簡短直接,好像他的劍一樣,沒有什麼繁瑣花俏的招式,卻是最實用最有效的殺人工具。
兩個女人乖乖地閉嘴穿衣:如果楚殺不想聽你說話,那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閉嘴,否則,他會幫你閉嘴——永遠閉嘴。
穿好衣裙,二人欠身一禮,還是那個年齡稍長些的女子鼓起勇氣低聲道:“家主母令奴婢傳話,說有筆買賣想與楚爺面談,還請切勿推辭。”
見楚殺沉吟不語,那女子猶豫了片刻,試探地問道:“若楚爺得便,家主母此刻便在接送我們姐妹的地方相候。”
“好。”楚殺口中緩緩吐出的這個字,令她們不約而同地悄悄鬆了口氣。
殘月悽悽,黑暗和寒冷靜靜地籠罩大地。
夜,總是能隱藏很多東西。
美的,或者醜的,在夜色裡各自朦朧。
一襲純黑的廣袖曳地長絲裙包裹著曼妙的身姿,瑩白的肌膚隱現在半透明的玄色薄絲之下,遮面的黑紗在夜風中輕撩,偶爾將絕世容顏悄露一隅,雖不真切,已足夠顛倒神魂。
楚殺負手靜立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的女人:雖見之,亦如不見般神秘誘人,雖不見,卻似相見之動心迷情。
恐怕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當得起“玉司”之主吧?
玉司,真正的意思其實是“司欲”——司天下男人之慾——可以說,舉國之中的花街柳巷秦樓楚館,都是玉司的勢力範圍。
凡是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天下訊息最靈通的三大寶地:妓坊、茶肆、客棧。
而玉司又以組織嚴密、訊息精準被推為翹楚。
無論是黑道還是白道,身在江湖,可靠的訊息來源有時候比金山銀山還重要,所以,玉司的女子雖然大多不會武功,卻甚少受到江湖中人的刁難——若眼盲耳聵怎麼可能在江湖中活得長久呢?
大風堂這樣的殺手組織當然需要大量的可靠訊息,所以,大風堂與玉司之間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