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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每一部分都感到自己的精神得到了表達,或者說,都感到自己被在論斷時也涉及了精神,在被述說時所述說的確是它所是的東西。——誠實的意識把每一個環節都當成一個常住不變的本質,所以它是沒有受過教化的無思想的意識,它不知道它也同樣在做著顛倒了的反面的事情。但分裂意識則是顛倒的意識,而且這顛倒是絕對的顛倒;在分裂意識那裡佔統治地位的是概念,概念把那些在誠實意識看來相距很遠毫不相干的思想都聯絡到一起,所以分裂意識的語言是富於精神的,機智的。

'3.教化的虛假性'

因此,精神所述說的有關它自己本身的那種話語,其內容,是一切概念和一切實在的顛倒,是對它自己和對於別人的普遍欺騙,而正因為內容是普遍的欺騙,所以述說這種自欺欺人的謊言騙語時那種恬不知恥,乃是最大的真理,這種話語就是下述的音樂家所說的狂言囈語,這位音樂家,“他曾把三十種各式各樣風格的歌曲,義大利的,法蘭西的,悲劇的,喜劇的,都雜拌在一起,混合起來;他忽而使用一種深沉的低音,一直低沉到鬼神難辯,忽而又捏住嗓子以一種尖銳的假音怪叫得驚天動地,忽而狂暴,忽而安祥,忽而裝腔作勢,忽而喜笑怒罵。”——對於一位沉靜的意識、即對於那真心誠意地以聲音的諧和亦即以韻調的純一為真與善的旋律的那種意識看來,這樣的話語簡直是“明智和愚蠢的一種狂誕的混雜,是既高雅又庸俗、既有正確思想又有錯誤觀念、既是完全情感錯亂和醜惡猥褻,而又是極其光明磊落和真誠坦率的一種混合物。

寧靜的意識將不能不跟隨著這一切高低音調為之抑揚上下,將不得不遍歷一切等級的情感,下至最大尖刻的蔑視和鄙棄,上至最高誠摯的欽佩和崇拜;在後一心情中,將浸透著一種滑稽可笑的情調,敗壞著它們的本性,使之不成其為崇敬的情感”;在前一心情中'即在蔑視和鄙棄時',它們的直言不諱包含著一種和解的氣氛,它們的尖酸刻薄也將使精神不失其莊嚴的風度。

如果我們對照這種明明知道自己充滿了混亂的精神所發表的言論來考察一下那種只知道真與善的簡單意識所發表的言論,我們就發現簡單意識的言論在跟受了文化教養的精神的那種坦率的自覺的雄辯相比時只能算是單一音節的話語;因為簡單意識不能向有教養的精神說出任何後者自己所不知道和說不出的東西。如果它不限於說些單一音節而超越這個範圍,那麼它所說的就只不過是有教養的精神所說的那些話,但它在這樣說的時候還將表現出莫大的愚蠢,因為它將以為自己說出了些什麼新穎的與精神所說的有所不同的東西。其實就連它的無恥的、卑鄙的這類音節或字眼,也都已經就是這種愚蠢,因為有教養的精神說出這音節是就它自己本身說的。這種精神在它的言論裡把一切只有一個音調的東西加以顛倒,那是因為這些自身同一的東西只是一種抽象,實際上它們就是其自己本身的反面或顛倒;相反,戇直意識(或簡單意識)則保護善良的東西和高貴的東西,即是說,它保全那種在其外在表現中保持其自身同一的東西,也就是說,它以此地唯一可行的辦法,使這種善的東西不因曾經跟惡的東西有所聯絡或混合一起而喪失其本身的價值;因為惡的東西正是善的東西的條件和需要,而且自然的智慧就在於此;——可是這種戇直意識,當它想要出語矛盾致使前言不對後語時,實際上它只不過是以一種平凡的方式把精神所說的話語的內容結合在一起而已,而這種平凡的方式,由於把高貴的和善良的東西的對方當成高貴的和善良的東西的條件和需要,卻無思想地(愚蠢地)以為所說的是些什麼別的話,而不正是這樣的話:被稱為高貴的和善良的東西從本質上說正是這種東西自己的反面或顛倒物,反之亦然,惡的壞的東西正是善良的優秀的東西。

簡單意識如果把這種無精神的思想代替之以優秀的東西的現實,即是說,如果它給優秀的東西提出一個虛構事件作為例證,或者甚至援引一個真實軼事作為例證,從而表明這優秀的東西並不是空的名字,而是當前存在的事實,那麼,這顛倒了的行動的普遍的現實就與整個實在世界陷於對立了,因為在這整個現實世界中,這個事例只構成某個完全個別的東西、一個樣品(Espéce‘)而已;而把善良與高貴的特定存在表述為一件個別的軼事,不論是虛構的或是真實的,這總歸是對與善良與高貴所能說的話中最令人痛苦的事情。——最後,如果簡單意識要求這整個顛倒世界歸於瓦解,那麼它是不能要求個人擺脫這個顛倒世界的,因為就連退隱於木桶裡的第歐根尼也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