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的眼光不錯,你值得陪她玩耍百年時光。百年之後,我親自抓你上青埂峰,也會親自給你去勢。”
對這句話,寶玉一聲不吭,只是如同一根老竹,把身體站了個筆直。
等了半柱香工夫,寶玉才瞪起眼睛,破口怒罵。
“什麼狗/屁內監官?老子才不做沒了腿下寶貝的玩意兒!百年,哼哼,百年……一百年後,起碼也要成就大學士文位,到時候,看是誰能抓得了誰!”
寶玉有點孔乙己般的自言自語,隨後,朝著屋外去了。
“樂陽申,樂陽吟,把你們最好的草藥拿出來!別藏著掖著,爺受傷很重!”
經過了這許多時日,樂陽吟想了片刻,還是給寶玉配置了草藥。
“有點痛,您忍著點。”
寶玉咬著繃帶,哼哼唧唧的,讓樂陽吟兄弟倆給自己敷藥。
果然很痛,但是,比不過心裡的憋屈更重。
面對白狐娘娘的咄咄逼人,寶玉真的想吼一句三十年之類的事情,可是,他才不會傻到當面吼出來,去做那惹怒白狐娘娘的事情。
以白狐娘娘萬里之外把他玩弄於股掌之上的實力,瞬間就能秒殺於他。
換位思考,要是他處在白狐娘娘這個位置,有螻蟻對他咆哮……
【嗯,放過的話,是我心善,碾殺的話,也只是隨口一言。】
寶玉才不拿自己的小命去賭別人的心情好壞……
敷上草藥,寶玉能感到骨骼飛快的吸納藥力,也在以一種奇妙的速度癒合,乾脆用詩詞固定住了,保證自己的行動能力。
他走到小溪的岸邊,看見環哥兒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他,心裡就有了分寸。
【看來錢謀國把事情告訴環哥兒了呢,就是不知道陳水馳,到底是個怎麼樣的想法。】
寶玉看見陳水馳還是用殺人的眼神看他,笑了笑,接著往前面走去。
他要給秀才們‘講課’,這可是個大問題。畢竟,想要在文位上不斷進步,做官是一條捷徑。
而做官,總是難免抱團取暖。
寶玉剛剛坐下,迎面就是一片怒罵,他不以為然,笑了笑,席地而坐。
秀才們雖然還在怒罵,但是口氣、力氣,都比前些日子弱了很多
白狐娘娘宣告閉關百年,法道儒家的人全都發了蔫,這些想在舉人大考中加入法道儒家的秀才,也忍不住丟了不少心氣兒。
寶玉剛剛張嘴,腦子裡冷不丁的響起一個聲音,嚇得他打了個寒顫。
要說百年之後,他不一定怕了白狐娘娘,可是現在老虎的崽子,那也打不過一隻成年的狐狸呢。
可是這一次,好像不是專門針對他而來。
只聽還是那個聲音,說的,卻不是他賈寶玉。
“世人知,十六年前,我說陳長弓娶妻生子,若是生男延續陳家香火也就罷了,若是生女,則滅殺其妻室滿門。
此話,作罷。”
寶玉瞪大眼睛,猛然看向陳水馳。
而陳水馳,卻也把視線投射過來,其中沒了殺意,反而是無比的矛盾。
兩人對視,似乎要把視線纏綿在一起,看得環哥兒咬牙切齒,滿心滿臉的都是醋意。
【這個聲音……好像是對天下人說的。】
寶玉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拳頭攥起來。
能夠一言傳進天下人的腦海,白狐娘娘到底是何等實力?
大學士?
恐怕不止如此。
寶玉一邊思量,一邊停了‘講課’,招呼著錢謀國往屋裡走。
等錢謀國進來,關上門,寶玉張嘴就問:“陳水馳知道你跟我求詩的事情?”
“她知道,但是不會告訴別人。”
錢謀國笑道:“寶哥兒還請放心,小師妹雖然性子不好,但也知道記恩。如此咱們就安心了,出了這件事,小師妹不會再記恨於你。”
“可不關我的事。”
寶玉思量笑道:“白狐娘娘應該早知道她是女兒身,只是看重長弓前輩,這才裝作不知道。”
“現在看來,或許如此吧,可是小師妹不知道這件事,那就穩妥。”
“真的穩妥?”
“穩妥。”
“那就好。”
寶玉坐在桌前,一雙眼睛,明暗不定。
【百年時光,大學士的文位應該能夠成就,但是成為大儒,恐怕不太可能。】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