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說:“是啊,只要肯賣,誰都能上位。”
旁邊一個滿頭波浪身材極為火爆的女模吐出一口煙說:“那你也賣啊,老裝清高,骨氣值個屁啊。上次天中影視拉的那個投資商讓你陪出國玩玩你都不肯,還給人家挑刺頭換來兩巴掌,真是腦子給狗啃了。要不然你現在也是女一號了!”
維維端起桌上的烈酒一口灌下,抓過一支菸點上,沒有接那人的話,卻靠在我耳邊說:“我不清高,是那傢伙太噁心,滿腦流油,一看就是個喜歡玩SM的主。你說我咋遇不上個年輕有為的呢,嘿嘿。”
我看著她沒心沒肺地笑著,伸手抱著她瘦削的雙肩,沒有說話。
工作上的事,維維很少向我細說,我不知道還有多少難處是我不瞭解的。
模特這一行我也清楚,從潛規則上來講其實與小姐無異。要出位就必須要犧牲,你不賣,有人逼著你賣。要想出淤泥而不染,談何容易。
以維維的條件,這些年來不是沒有機會的,但似乎每次她都與機會擦肩而過。
這個世界,總是有人能牢牢抓住甚至是搶到機會的,維維不是這種人。當然她也不是聖女,只是我知道她有她的底限,她不能丟下她的尊嚴。這就註定了她只能在這個大染缸裡浮浮沉沉。我有勸過她轉行,她笑說自己除了穿衣服脫衣服還會做什麼,其實我知道她很介懷自己的中學學歷。
夜色迷離,活色生香,周遭的喧鬧慢慢淡化成背景。
煙霧繚繞中我不期然想到一部曾看過的電影。
破舊的小船裡,那個村妓對前來光顧的男人說:自古到今女人不都在賣嗎?命好的,成了太太,命不好的,成了婊子。
朝九晚五 第九章(1)
01
我坐在中學的教室裡,正趴在天青色的書桌上滿頭大汗地奮筆疾書。
四周陽光明媚,白晃晃的空氣中一個穿著緊身健美褲的老女人走過來要收走我的卷子,是那個我們稱之為“老虔婆”的班主任。
我死命地壓著卷子,試圖繼續在上面寫上我未完成的語句,心中一片惶恐,一個聲音不斷地提醒我:你只完成了一半,不能及格,不能及格……
“老虔婆”惱怒地拽著卷子,兩人相持不下。
汗水滑過我的眼瞼,我心中懊喪無比,後悔憎恨擔心害怕無助難過等種種情緒像滾石頭一樣紛紛滾壓在我的胸膛,考試結束的鐘聲終於囂張地響起,如同宣判了我的死刑。
我睜開眼,白色的枕頭壓在我的胸口,床頭的電話響個不停。
原來又是虛夢一場。
我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心猶在怦怦地跳個不停。
推開被子枕頭,我拎起話筒:“喂。”
“喂,我啊,手機不接,電話又響這麼久,你不是還在睡吧?”Cat的聲音如雷貫耳。
我唔了一聲,抬眼看鬧鐘,一點十三分。
“你真不該叫魚,該改名叫豬。你準備禮拜六的大好時光就這樣睡過去啊?”
“阿姐,我已經很多天嚴重睡眠不足了,你讓我好好補個夠本嘛。”
我貪戀地趴在鬆軟的枕頭上,幾縷髮絲沾在嘴角,肚子開始咕咕作響。
“留到美容院再睡啦,你可別忘了咱們說好今天去做SPA的!還有,我媽做了三杯排骨,你過來吃吧。”
我一骨碌爬了起來,相比SPA而言,Cat媽的三杯排骨有著致命的殺傷力。為此,我曾深深地感嘆過,買這套房子實在是我這輩子最英明的決定!
02
我趴在皮實的溫熱床上,剛從一陣酣睡中悠悠醒來,房間裡燈光暖醺,馨香馥郁,舒伯特的小夜曲舒緩清揚地從隱秘處流淌而出,令人有說不出的慵懶舒適。
“醒了?”
美容師溫柔地低語,手上稍微加重了力量,緩緩地從我的後頸按滑至腰間。我忍不住呻吟出聲。
作為老顧客,這裡的美容師都早已摸熟了我的脾性喜好,知道我喜歡手勁大點的按摩方式。
好幾次她們都半恭維地對我說:“想不到你這麼瘦,卻這麼受力。我們有很多客人輕輕一按她們都要疼得呀呀叫呢。”
我總是淡淡地笑著,其實心中淒涼無比,誰都知道受力可不是什麼光宗耀祖的好事。
受力是因為按摩的次數多,按得多是因為身上勞損得厲害。誰沒事身子好端端地愛讓人在上面使勁搓來揉去啊!
我每天的生活狀態簡單概括起來就是:上下搭電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