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童子從外面進來:“老爺,門外有一男一女兩位仙家拜訪,說是雲霄閣的玉芝仙姑和清泓閣主。”
“雲霄閣?”張榮昌一聽,臉色微變,不覺沉吟起來:雲霄閣?他們找我作甚?而且玉芝那丫頭不是在東海潛修?如今殺劫起來,她不好好在東海閉府修道,來中土幹什麼?
玉芝仙姑和張榮昌有舊,昔年曾在小幽境聽講人仙道果。
張榮昌在門中踱步,暗道:“可惜了,如果只是玉芝自己來,我趁機將她煉成血僕,把釘子打入雲霄閣,便可監視清泓道人的一舉一動。然而他們二人聯袂齊來,又有龍鬚寶扇護身,恐怕私底下不方便動手腳。”
張榮昌作為魔門血海有數的地仙,如今化作一位與人為善的人仙,暗中為血海祭煉血僕。察覺眼下不合時宜,他便放下念頭,以純粹的仙家姿態和二人相會。
清泓和張榮昌第一次見面,也不得不被這位“仙人”的氣度折服。
長者鬢髮霜白,天靈飽滿,仿如一位千歲長壽仙翁。穿鶴氅仙衣,持玉麈拂塵,衣衫飄然間盡顯縹緲之風。腦後道輪熠熠,法相莊嚴,有五色精光轉動不息。
第一眼看,清泓也不得不承認,這位“仙人”外相的確不錯。
“比我裝扮清泓更強。嗯,日後要多學學,這才是魔門扮作玄門仙真的榜樣啊。”姬飛晨心中翻過一個個念頭,面上以清泓的身份對張榮昌說:“前輩,這次我和師姐前來。是為招攬前輩加入雲霄閣作客卿長老的。”
雲霄閣的客卿?張榮昌心中一動:這倒是打入雲霄閣的好機會,不過——
“兩位找我做客卿?”張榮昌先是搖頭婉拒:“貧道獨居潛修慣了,恐怕不適合受命聽遣。”
仙姑忙道:“雲霄閣百廢待興。我師姐弟二人忙不過來,待日後廣開山門招收門徒時,需要有人教導弟子。我和師弟都算半路出家,道行閱歷淺薄,哪裡比得上前輩?這教導門人弟子的事,還需要您這種長者出面。”
張榮昌聽二人說話,眼睛不住發光。
好機會!這可真是一個好機會!別說打探雲霄閣的情報,就是把雲霄閣從內部魔染,化作我們血海的一處分舵也不是不可以操作。
但這機會是不是來得太巧了?想到自家剛才的心血來潮,張榮昌不知是喜事還是禍事,便謹慎道:“這件事,需要貧道再考慮考慮。”
但清泓二人沒有告辭離去,便當場等候他的答覆。
玉芝仙姑取來飛雲島的不少仙果:“這是我近些年栽培的靈果,仙翁不妨嚐嚐。”
玉芝仙姑多次來小幽境拜訪,張榮昌不疑有他,便接過一枚紫晶火梨品嚐。
幾口下肚,一團火焰在體內散開:“不錯,這火性不錯,倒是不錯的仙家靈果,能讓人提升三昧真火的品質。”
張榮昌心中慶幸:“幸好這娘們是煉氣士,她種植的靈果我能服用。換成別的清靈仙道,他們的東西還不毒死我?”
突然,張榮昌臉色一變,他右手失去知覺,整個手掌被紫黑之氣包裹,開始讓全身蔓延。
“你們……你們下毒!”
張榮昌一驚,對玉芝仙姑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為……為什麼……”
清泓擺擺手:“前輩,別裝了。那股子血腥氣可瞞不過去,你這小幽境底下埋著多少骸骨呢?我在仙果表面塗了一點九頭烏毒血,這東西的毒性你應該清楚吧?不運功抵禦,你必死無疑。”
九頭烏毒?
張榮昌臉色一黑,馬上運轉魔功,將毒素逼在右手掌。
血氣環繞,他身上的道骨仙風馬上變作森森魔氣。
“果然如此。”玉芝仙姑幽幽一嘆,不再說話。
“下作!”見毒性不再蔓延,張榮昌恨恨道:“枉你們也是玄門大派之人!居然做出這種勾當。”
玉芝仙姑面色發紅,低頭不語。的確,清泓這次下毒她就不同意。但九靈鬼母和塗山一致贊成,最終便讓清泓在仙果下毒。
清泓臉皮厚些,在旁撫掌大笑:“前輩,對付您這種魔門高人,我還講什麼仁義道德不成?難道要明晃晃進來邀戰,跟你大打三百回合?從而讓你去凡人居住地以凡人性命要挾,放你離開?別傻了,我們沒那麼蠢。別忘了,咱們之間差了幾千歲的修道時間呢!”頓了頓,他又道:“而且,已經很不錯了。我本來要下劇毒,但師姐擔心此事另有隱情,怕是有什麼誤會,想要給您一個機會,便將毒血稀釋後塗抹上去。不然,您現在還能說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