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金藍都被嚇一跳,抓著元魍衣襟悄聲驚呼:“小四……”
她本意是跟在大隊伍裡,悄悄回宮。對此,元魍自然是說什麼都不允許。
金藍想了想自己那脆弱的身體狀況,便也沒多堅持,同意乘著馬車走。
不過,即使是乘車回來,她也沒想過,要這麼高調得出現在眾人面前啊——被這個皇朝的英雄,四皇子親自抱下來的女人——金藍堅強得頂著從四面八方飛來的或疑問、或不解的眼刀,她能夠預見這往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平靜了。
——金藍轉念一想,便能猜到元魍此刻的用意了。他是在用行動告訴所有人,她這個女人,對他四皇子元魍來說,是最特殊的存在。
望著元魍深邃而溫柔的眸子,金藍一點責怪的話語都說不出來,她微微笑了起來,心裡頓時柔軟得一塌糊塗。
元魍彷彿接收不到旁人驚奇的視線一般,眼裡只有一個金藍。他像對待世上最珍貴的寶貝一般,兀自輕輕把金藍放了下來,再從劉全手上接過披風,親自為金藍繫上。
然後,他緊緊握住金藍的手,一齊向等候在城門處的人們走去。
“恭迎殿下還朝!”一片震耳欲聾的歡呼,人海齊刷刷跪在了地上。
元魍向兩位娘娘請安:“兒臣叩見母妃、明妃娘娘。母妃玉安萬福,明妃娘娘萬福。”
金藍心裡對這萬惡的封建主義階級制度表示了深深的鄙視,卻還是不得不在元魍旁邊跟著福身。
德妃從來不知道自己這個半路撿來的兒子會對女人有這麼溫柔的時候,自然對這個跟著征戰隊伍回來、突然出現的女子抱著好奇、疑惑、警惕等各種複雜的情緒。
金藍低著頭。
德妃初看一眼,只覺這人不過是個普通至極的丫頭,不是狐媚子模樣,德妃才放下一點心來。
再瞧一眼,似乎有點眼熟,但是德妃怎麼也想不起來是不是自己曾經見過這個丫頭——畢竟金藍的長相屬於過目就忘的型別。德妃便更滿意了,大約是元魍在軍隊裡待久了,見不到真正的美人,才會一時被這種草根丫頭迷惑了。等過幾天,她給元魍送幾個美女過去,保準叫元魍迷花了眼。
這個不入眼的丫頭,根本沒有任何威脅性!
德妃目光便不在金藍身上停留,轉到元魍頭上,捻起帕子,一副母慈子孝模樣,拭著眼角,抽抽泣泣道:“我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快讓母妃瞧瞧,瘦了沒有……”
元魍依言抬臉。
前頭德妃一個“有”字還沒來得及收尾,在突然見到眼前這張黑白分明的無常臉時,禁不住嚇得“啊——”一下失態叫出聲來。
——沒辦法,剛剛目光一直放在金藍身上,德妃倒沒注意這個鬼面皇子露出了他的真容來。何況,這麼多年來,元魍一直將臉面妝點得妖異非常,倒叫她差點忘了這位皇子本來的可怖面目了。
這般近距離毫無心理準備得猛然一瞧,確實差點把德妃這位貴人的心臟嚇得跳出喉嚨來。
金藍瞅一眼元魍,心裡好笑:早叫他把臉裝飾一下再回宮。這不,甫一回來,就嚇到人了吧。
不過,這德妃若真是一嚇就倒的主,也不會這麼多年在後宮中屹立不倒。
於是,這驚嚇的“啊”字立馬就被她婉轉回旋得唱成了蕩氣迴腸的悲痛欲絕,德妃娘娘拿著帕子掩面痛泣:“我苦命的孩子啊……”
金藍懷疑這位掩面的真實目的是怕再見到元魍這張可怕的臉……
倒是真的有人悄悄紅了眼睛——站在德妃後面一直沒說話的明月。
金藍抬頭,正好跟明月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明月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終究是顧及了現下場合,什麼都沒說,只是一眼又一眼得看金藍。
金藍朝她輕輕點頭一笑:這世上,本來就沒有什麼永遠的仇人。明月曾經所為,也不過情有所原,聽小四說,後來確實因了她,才能將明家的勢力收歸己用。到底,他們也算是利用了她。
而且,要真算起來,是她跟元魍欠了明月的——至少,在六皇子元晝這件事上。
明月頓時眼圈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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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魍把金藍送到初華殿,令小全子好生照顧著,便馬不停蹄,去覲見他那尊貴的“父皇”。
這回歸來,元魍算是榮歸,這待遇,自然是節節高升,具體就表現在初華殿的裝飾用度跟僕婢差遣上。
金藍看著這座曾經住了多年的宮殿,很是感慨,心裡有幾分歸家的熟悉感——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