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長臺。桌上龍鳳花燭點燃,心字香燒,瑞氣氤氳。
長臺兩側是四個座椅,玖月軒華、邱澤晨、上官華和齊蕊在喜字下的座椅上,笑吟吟地坐著接受新人禮拜。
新婚夫婦站定後,攸可愛和攸慕楓用紅綠綢綾將兩人一線牽住,俗稱“紅綠絲線一線牽”。
鼓樂聲起,喜婆高喊“一拜天地”,新郎新娘面向喜軸跪拜。“二拜高堂”則向正襟危坐於太師椅上的玖月軒華夫婦和上官華夫婦跪拜。第三則是上官玉兒和錢鶴灘一對新人對拜,喜婆高喊“一朵紫雲東面來,一朵紫雲西面來,兩朵紫雲龍鳳配”,於是新郎新娘轉過身子,面對面完成對拜,拜堂儀式算是完成。
拜堂之後,喜婆宣告“送入洞房”,鼓樂聲中由攸可愛和攸慕楓手持龍鳳花燭為前導,將新婚夫妻送入洞房。行走時上官玉兒和錢鶴灘仍保持對拜的方向,男前女後,男的倒步走,以退為進。
為防門檻絆倒,屆時張三在旁側喊“高升”,錢鶴灘便將腳高高抬起來。上官玉兒則跟著新郎亦步亦趨,緩步前進。步入婚房的路徑上仍鋪上紅綠綢帶。走過以後,自有相幫的收攏趕緊再傳遞到前方鋪好,當中絕對不可有空缺。惟恐有“斷代”之嫌!
把上官玉兒送入洞房,安置好後,錢鶴灘便回到大廳中,招呼客人陪客人喝酒。
有些人聽說了天祝國的楚貓兒曾在這裡出現過,便要求錢鶴灘引見,錢鶴灘向楚貓兒和端木水墨的位置偷偷瞥了一眼,見她懶懶的不動,便不敢自作主張,只是告訴他們,她已經離開了。
眾人立即一片唏噓感嘆:自己沒有那麼好的眼福,能一睹楚貓帥的風采了!
婚宴熱熱鬧鬧進行到了晚上,前來賀喜的人們三三兩兩的告辭而去,冷月和左右盟主幾乎累散了架,坐在桌子旁休息。
邱澤晨和齊蕊兩個女人,跑去洞房交代給上官玉兒一些話。
攸可愛和攸慕楓則早早的躲在了新娘和新郎的床下,想鬧洞房。
其實攸慕楓只是好奇這洞房之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想到時候,自己讓楚貓兒不滿意,所以才挑撥著攸可愛來幹聽房。
上官華和幾個徒弟回了武館。
玖月軒華和端木水墨近十年沒有見面,兩人便躲了出去,去了城外的景山之上,那裡有一個天然的溫泉湖。
湖水尤其晶瑩、澄澈,於是喝得微醉的兩個人,便脫了衣服,進入湖中,一邊泡著溫泉,一邊說著這些年來各自的經歷。
“喂,告訴我,你是怎麼晚節不保的?”玖月軒華低聲問道。
端木水墨被他問的微微一笑,卻看著空中的月亮,不肯開口。
“是被騙失身,還是中了那丫頭的迷香,還是一時情不自禁,還是……”玖月軒華見他不肯開口,反而更加起勁的猜了起來。
端木水墨輕輕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淡然問道:“怎麼,好像你比我還要了解貓兒?”
“瞭解?遠遠不夠,總之第一次見到她,你猜她怎麼問我?”玖月軒華故意掉端木水墨的胃口,可惜他這主意並不見效。
因為天下能讓端木水墨這樣性情淡泊的人,因好奇而開口詢問的事情少之又少,即使他對楚貓兒的事情很感興趣,可是卻仍然一副說不說隨你的淡然表情。
讓玖月軒華欲說不甘,不說不忍。
所以只能嘲笑一下自己失算,然後告訴他:“那天她第一次去如意賭坊找我賭錢,張口便說:大叔,請問你芳齡幾何?可曾婚配?如果沒有的話……我們不妨談上一談。結果我這個半大老頭子,就被她給調戲了!”
“她找你賭錢?”端木水墨到底有了一句讓玖月軒華可以下臺的話,於是他急忙點著頭道:“不錯,第一次賭錢,她把我的三徒弟雲魅給贏去了當家丁,第二次賭錢把我兒子冷月贏了去當她的侍衛!”
“那第三次呢?”端木水墨不禁笑了。
“如果還有第三次的話,我就不可能這麼自由自在的和你在這裡泡溫泉了!”玖月軒華輕輕一嘆。
“你也並不吃虧,把偌大一個秋水閣丟給她,然後自己和夫人一起逍遙自在遊遍天下!”他倚坐在一塊潔淨的石頭上,淡然笑著。
“那倒也是!”玖月軒華聽得也笑了起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玖月軒華突然著急地問道:“靈兒和司徒情是不是已經沒有事了?還有惜諾,你還有沒有天香豆蔻?”
“原來你今天叫我出來,不是敘舊,而是另有所圖?”端木水墨看了他一眼,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