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我蘇木,殺四個小蟊賊,卻如喝水一樣簡單。不但如此,這軍械庫還得保住了。”
摸了摸別在腰上的四支火槍,摸了摸貼身的軟甲,蘇木有強烈的信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週五吃了這麼一個啞巴虧,面色陰沉起來,喝道:“袁豹,領梅老爺四處看看,既然來了軍械庫,總得叫人家先把地皮踩熱才是。呂大呂二,關庫門吧!”
他不為人知地曲張著自己的右手,心中也是吃驚:這姓梅的憑地好大氣力,晚上動起手來須有些麻煩。不過,好漢子鬥不過群狼。以有心算無心,大門一關,也要叫他生不如死!姓梅的,今夜定叫你知道週五爺的厲害!
週五等人所坐的這間屋子正對著庫門,那兩扇大門漆成黑色,一尺厚的橡木,上面還包了鐵皮,釘了大鉚釘,一關起門來,就發出沉悶的轟隆聲。
“等等,等等,二位軍爺等等。”這個時候,一個矮壯的中年匠人急衝衝地揹著一個背篼,只一步就跨了進來,伸出手推住兩扇大門。
“幹什麼,擅闖軍械庫,想造反嗎?”呂家兄弟大驚,後退一步,同時抽出腰刀,畏懼地看了那人一眼。
週五也衝了出去:“你什麼人?”
那人生得好醜,面皮焦黃,上面長滿了麻子,頭上還戴著頂竹斗笠,將半張臉遮住,看起來甚是苦相。
不過,蘇木還是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忍不住站住了。
“見過五爺,小人文菜農,乃是滄州城東六十里文家莊匠戶。”這人一開口,又沙又啞,聽得人心頭髮急:“文十三是我族兄,前幾日他不是在軍械庫翻瓦嗎,這雨季就要到了,官家怕漏雨,徵用了他。十三哥今日卻是病了,但官府的差使卻耽擱不得,叫小人過來替他幹上兩日。”
說完話,就將一張條子遞過去:“這是鹽司開給小人的條子。”
週五心中正自惱怒,喝道:“翻什麼瓦,淋壞拉倒。反正……”就要叫文菜農滾蛋,可一看到旁邊的蘇木,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
心想,原來這倉庫今天晚上就要付之一炬,還翻什麼瓦,那麼麻煩。不過,若就這麼將他打發了,須引起那姓梅的疑心。
“好吧,你就進去吧,不許偷懶。”
“是是是,小人老實人一個,怎敢偷懶。”
蘇木又看了那文菜農半天,確定以前也沒見過這人。
正在這個時候,身邊的袁豹催促道:“梅富貴,咱們走吧!”
“有勞。”
於是,袁豹就提了一串鑰匙,開啟幾個倉庫帶著蘇木參觀。
軍械庫中有三排倉庫,大約二十來間庫房。
和軍械庫的圍牆不同,庫房卻不是青磚,都是竹木結構,糊了黃泥,外面再塗上一層石灰。
其實,這樣的庫房也非常結實,韌度極佳,可抵禦一定強度的地震,且造價不高。
不過,一旦走了水,碰到天乾物燥的季節,卻不好救。
每間庫房外面照例放了一口半人高的水缸,以便失火的時候可以就地滅火。裡面的卻沒有水,可還是溼漉漉的,估計是剛將水倒掉了。
“這群賊子,還真是將準備工作做到十足了。”
袁豹不停地開啟庫房,趾高氣揚地指指點點:“這是鎧甲,見過吧?”“這是馬鞍”“這是長矛”“棉衣”“這個見過吧,桐油帆布帳篷,住在裡面,就算天上下瓢潑大雨,裡面也見不到一滴水……”
蘇木定睛看去,庫房倒是寬敞,只可惜裡面卻沒有多少東西。軍械少不說,還胡亂地扔在地上,任由蟲蛀鼠咬。堆在牆角的棉衣都已經朽了,槍桿子還被白蟻蛀得稀爛,用手一捏就變成粉末。
他不禁搖頭,這明朝的軍備還真是糟糕,若國家有事,可如何得了?
又走了幾間庫房,都是同樣的空空蕩蕩。
看樣子,就算一把火全燒了,也燒不了什麼東西。
真到時候,損失多少還不是由鹽司的人說了算。
蘇木越發地肯定長蘆鹽運使司的問題不小。
走了幾間庫房,袁豹就倦了,打了個哈欠:“這天熱的,直將人都要曬化了,其他地方就不看了,我自回屋睡覺去了。”
蘇木一把拉住他,問:“我住哪裡?”現在離晚上還有五六個小時,就這麼待著也沒意思,不如先去睡上一覺,養足精神。
袁豹:“這軍械庫中別的不多,但房子有的是,你隨便找個屋子待著就是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