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聲更是尖銳,不住地用腳踢著趙葫蘆:“放開我,放開我,爹爹,饒過謝家哥哥吧,都是女兒的錯!”
蘇木:“謝自然,今日非殺了你不可。”
謝自然道也硬氣,也不求饒,挺著身體:“學生是個混蛋,就算聚九州之鐵,也不能釀成如此大錯。囡囡姑娘出身名門,冰清玉潔。如今在學生家裡住了這幾個月,若是傳出去,囡囡姑娘名節不存,對於恩師的名譽也是有損失。但請恩師放心,學生和囡囡姑娘是清白的。在學生家中這幾個月,學生都是以禮相待的。此事學生雖是無奈,卻也有錯在先,今日無論恩師怎麼打我罰我,學生決不逃避。
蘇木楞住了,呆呆地看著謝自然,感覺到有什麼地方誤會了。
半天,他才回過神來,轉頭道:“囡囡,你先回屋去,我要問君服幾句話。”
“不……爹爹……”
蘇木的聲音柔和下來:“放心好了,此事或有誤會。”
門外,囡囡還是有些擔憂,又看了父親和謝自然幾眼,這才抽噎著離開。
等到書房裡只剩蘇木和謝自然二人,蘇木才緩緩問:“君服,你老實告訴我,你沒對囡囡如何吧?”
謝自然沒想到恩師竟然問起這事,大駭,忙道:“恩師的話學生聽不明白,囡囡小姐自從住進學生家裡之後。學生就單獨闢出一座院子讓她居住,又派了一個丫鬟貼身侍侯。學生這個讀書人也不合格,身上還帶著匪氣。可對於禮法卻看這極緊,對囡囡姑娘也是敬若天人。”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蘇木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這才明白,謝自然並沒有對囡囡如何,剛才都是自己誤會了。
他心中又是奇怪,忍不住問:“君服,既如此,剛才你怎麼在我面請說什麼損害了她的名節,又來負荊請罪?”
沒錯,剛才蘇木聽到這句話確實是出離的憤怒。
他本以為謝自然已經壞了囡囡的貞潔,畢竟,在以前囡囡在進謝家的時候,在別人看來不過是一個從人販子手頭解救出來的普通小姑娘。而且,她又生的美貌。落到謝自然這種土豪手頭,換誰都會色心大動。
一個土豪,要想上一個流民小姑娘,也沒什麼打緊。
可是,囡囡才十一歲,還未成年。
這在蘇木這個現代人看來,簡直就是不能容忍,殺了他也不過分。
現在,聽到謝自然這麼解釋,蘇木才知道確實是誤會了。心中一喜,又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又心想:其實,我蘇木不過是那現代人的道德觀去要求古人。在這片古代時空裡,女人一滿十四歲就到了法定結婚年齡,不像現代社會,十六歲以下就算是未成年。而且,在農村鄉下,大明律覆蓋不到的地方,十二歲的女人結婚生子的事情也很普遍。只要雙方父母點頭,族長又不反對,酒席一擺,兩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就可以入洞房。風俗如此,別人也不好說什麼。
入鄉隨俗,我蘇木的思想觀念還沒有徹底融入這個時代啊,鬧出這種尷尬事也不奇怪。
看著謝自然紅腫的臉,精赤的身體上全是鼻血。
蘇木心中愧疚,嘆息一聲:“君服,你還是快些將衣裳穿上,仔細受了涼。剛才是為師的不對,你怎麼不躲?”
做老師的向學生道歉,這才明朝可不常見。
謝自然心中感動,忍不住哽咽起來:“多謝恩師關懷,謝自然以前常年在韃靼草原行走,暴風雪也遇到過幾場,不怕冷的。恩師是謝自然的老師,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在學生的心目中,早就將恩師當成了自己父母一般。所謂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恩師要責罰學生,那是對學生的教導。謝自然感激還來不及,又哪裡敢躲。”
說著話,眼淚落得更多。
昨天蘇木進書房的時候,囡囡以為是謝自然回來了,說出那一番情真意切的話來。
謝自然知道囡囡心中已經有了自己,這個十六歲的少年心中充滿了喜悅。可是,當著囡囡父親的面,他還是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負罪感。
古人可不講愛情這一套,男女成親,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囡囡說出這席話來,落到恩師耳朵裡,簡直就是私定終生。
而且,蘇木乃是海內知名的大名士,謝自然覺得自己已經將恩師的門風和名聲都敗壞乾淨了。
失眠一夜,謝自然一大早就跑蘇木這裡來請罪,在書房外面長跪不起。
可是蘇木正忙著看書信和邸報,他處置政務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攪,身邊的人都知道他這個習慣。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