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將他們掛在最高的樹上讓風吹一陣子,等他沐浴完畢時,也就半乾了。
穿好衣服時,天光已經微微發亮。趙瑾之回去的路上,看到人家蓮池裡的荷花開得好,便手腳靈巧的攀上牆,翻進院子裡偷偷的採了一朵。等他回到住處時,荷花上的露水都還在。
趙瑾之回到家裡,翻找了半天,沒能找到可以插瓶的東西,索性拿了個白瓷的碗出來,直接將荷花的莖擼掉,只留下完整的花朵,碗裡放上水,再將荷花放上去,倒也勉強能看。
他捧著碗走到院子裡,沒理會放在一邊的梯子,仍舊翻牆過去,小心的將手裡的碗擱在了清薇門前。
這段時間,他時不時的就會給清薇帶回來個花兒果兒之類的東西,走的多半都是這麼個流程。
放好了東西,趙瑾之才回去換了衣裳,帶上壽禮,前往皇城。——他今日仍舊要當值,須得等下了值了才能去邱家賀壽。不過這種大日子那邊恐怕要一直鬧到深夜,倒也不必擔心去得晚了。
果然,趙瑾之到邱家時,這裡還十分熱鬧。有官員今日休沐或是請假,就來得早,但大多數也是這時才來,趙瑾之混在人堆裡,並不顯眼。
邱庭波身為晚輩,被安排在了門口待客。站了一整天,自然不會有多好過,正勉力打點起笑容,迎面就看到了趙瑾之。
“你來做什麼?”他立刻笑眯眯的迎上去,“我還以為這種場合,看不見趙中郎呢。”
“別人家可不去,這裡卻是必要來的。”趙瑾之道,“何況我給老夫人準備了一份大禮,總要親自送她老人家才好。”
邱庭波掃了一眼他手裡的盒子,眼珠一轉,轉身對旁邊的人交代了幾句,便拉著趙瑾之往裡走,“既如此,我得親自送你到祖母面前去,看看你送了什麼,也讓我們跟著開開眼。”
正好可以擺脫站在門口的苦差。
趙瑾之對他的打算心知肚明,也不揭穿。兩人臉上都帶著笑,若是不走近聽他們的對話,想必會以為二人關係很好。
老夫人年紀大了,這幾年精力一日不如一日,不過今日這種大日子,她自然也要打起精神來應對賓客。不過眾人都肯體諒她,中午時請她老人家小睡了片刻,這會兒正是精神的時候,跟一干貴婦們坐在一起說閒話。
說的也不過是各家子孫,誰有出息,誰有聰明懂事,誰最孝順……總之這個場合,不會有不好聽的話。
見邱庭波領著趙瑾之進來,諸位夫人們臉上表情各異,不少人都轉臉去看坐在邱老夫人下首不遠處的中年美婦。
趙瑾之先給老太太磕了頭,這個年紀,老太太竟還高興得賞了他一個荷包,讓趙瑾之哭笑不得。磕完了頭,他站起來,又轉身對旁邊的中年婦人行禮,“二嬸。”
“瑾之也來了。”趙二夫人含笑點頭,站起身親自將他扶起來,然後朝邱老夫人道,“這孩子,從前就是他同庭波兩個關係最好,現在還是跟從前一樣。”
“是啊,趙大郎還有壽禮送給您老人家呢!”邱庭波笑著湊到老太太身邊,“他這幾年沒尋著好東西,都不好意思登咱家的門了,這一回來,肯定是尋摸到了好東西。祖母快叫他拿出來,也讓大家賞鑑賞鑑。”
邱老夫人卻只是笑,不開口。她老人家心裡通透,趙瑾之今天出現在這裡是個訊號,所以這話即便要說,也不該是她開口。
果然趙二夫人笑著在趙瑾之手上拍了一把,“既帶了壽禮,就開啟給老夫人看看吧。”
趙瑾之這才上前,將手裡的盒子開啟,呈給邱老夫人。
邱老夫人還沒有動靜,邱庭波就幾乎是直接跳了起來,“五彩攢珠繡?!”
其實這抹額上用的珠子,說是五彩有些勉強,因為其中兩種顏色十分相近,不過在米珠而言,已經十分難得了。何況世間流傳的攢珠繡,最多隻有三彩,怎麼也及不上它。
之因此周圍眾人聽見他的話,不免都將視線轉到了那盒子上。
果然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趙瑾之在京城世家之間銷聲匿跡,多年不履這種場合,今日一來便出手不俗,這是趙家長孫要回歸的訊號嗎?但此前從未聽說過。
於是眾人又都不著痕跡的去打量趙二夫人的臉色。可惜她始終笑意盈盈,什麼都看不出來。
邱老夫人在眾人的期待之中,將那抹額從盒子裡取了出來,放在手上細細把玩了片刻,才道,“我做姑娘的時候,聽我娘說過,前朝宮中有人做出過五彩攢珠繡,那時只當是故事聽呢,不曾想竟真有親眼瞧見的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