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宇卻只是低頭整理著袖子,不肯說話。
喬雅歌模糊的猜到了一些,但是她不敢輕易去觸碰他的傷口,所以只是陪著靜靜的坐在了椅子上。
過了半響,他艱難的開口道:“原來柳婉玉的原名叫李玉,是當年親手拋棄我媽媽。”
“我真的無法將兩個人聯絡起來,一個是狠心拋棄親生骨肉的勢利女人,一個是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依舊支援我的人,她們怎麼可能是一個人呢?!”
喬雅歌說道:“人總是會犯錯的,就像陳美嬌,她要為自己的罪行在監獄裡懺悔,李玉她要為自己所犯的錯所悔恨終生。”
“但是,犯錯的是她們,我們沒有必要用別人的錯懲罰自己。但是我相信你也是能感覺到的,柳婉玉是真心對你好的……”
他低垂著眼簾,說道:“嗯,她是真的對我好,可是前提是她不是我的母親。我真的無法接受她竟然是我的母親,我一直希望可以跟我的母親永世不見,這樣我不會難受也不會傷心,我就當作她當年和我的父親一起走了。”
喬雅歌握住了他冰涼的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打算怎麼做?”
他茫然的說道:“我不知道,如果我就這樣輕易的原諒了李玉,我真的不知道年幼時吃的苦是為了什麼……”
陳浩宇淡淡的說道:“我從小到大每當有人問起了,我的父母呢?我就乾脆的回答他們全都去世了,因為比起母親拋棄我,這樣回答不會讓我顯得我是那麼的可憐。”
柳婉玉淚流滿面的站在大樹後面,她原本是看陳浩宇有些不對勁才追出來的,她走了出來,痛苦的說道:“對不起,浩宇……”
陳浩宇不自然的扭過頭去,沉默不語。
喬雅歌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握緊了陳浩宇的手。
柳婉玉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痛苦的抽泣著,伸出手想要碰一下陳浩宇,但是又無力的放下了,“我……帶著陽陽離開這裡,好不好?這樣,你是不是就不會難過了?”
喬雅歌感覺到他聽到柳婉玉要離開的時候,手猛的一顫。
她瞭然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來說道:“我回去看陽陽吧,你們好好談一談。”
柳婉玉通紅著眼眶點點頭,喬雅歌快步離開了這裡。
柳婉玉嘗試著向前走了一步,“浩宇,你原諒媽媽,好不好?”
陳浩宇沉默不語。
“還記得你小時候在作文裡寫過,你要賺很多很多的錢,讓所有人都羨慕你,讓所有鄙視你看輕你的人都悔恨不已。當時的你被老師狠狠的教訓了一頓,還罰你把“寬容”寫了一百遍。現在,你成功了,我就知道,我的孩子是最棒的!”
陳浩宇詫異的看著她,這篇作文是他初中時候寫的,當時的她已經遠走他鄉,怎麼會知道?
像是看懂了他的疑惑,她含淚而笑道:“我將錢捐給慈善機構,由他們將錢匯給孤兒院。只是每次都不敢多匯,因為害怕被丈夫發現我有一個孩子。而這件事情,則是一個慈善機構的工作人員當做件趣事講給我的。”
“當時我就差點沒有壓抑自己的淚水,那時的我才知道你一直被欺負,於是我偷偷的塞給了那人一大筆錢,讓他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
陳浩宇點點頭,“怪不得從那時候後,就沒幾個人再欺負我了。原來你一直在關注著我?”
柳婉玉坐到了他的身邊,“嗯。”
他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但是你並沒有回來,不是嗎?”
他沒有等她解釋,就大步離開了。
……
面色如常的他回到病房,看了看沉睡的陽陽,說道:“蜂蜜水餵給他了嗎?”
喬雅歌說道:“嗯,餵給他了……”
他打斷她的話,說道:“走吧,我們回家。”他不等她的回覆,就直接拉著她的手往外面走。
他們迎面就撞上了柳婉玉,柳婉玉失望的說道:“你們要走了嗎?”
陳浩宇冷漠的說道:“嗯。”
他身後的喬雅歌調皮的露出頭來,衝柳婉玉眨了眨眼睛,柳婉玉愣了一下,感覺到她的小動作的陳浩宇不滿的捏了捏她的手,然後拽著她快速離開。
喬雅歌扯過安全帶,狹促的說道:“怎麼啦?我怎麼覺得你怪怪的?”
他抿了抿嘴唇,將她的靠椅向後調,大手將她的頭向後面按,“睡覺,不許說話。”
喬雅歌偷笑著躺在坐椅上,忍不住打趣他,“是不是想原諒小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