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逸明點了點頭,他知道顧白跟他們這些並不把人類當同類看的神獸並不一樣,顧白對人類有認同感,顧朗那種率先就有濾鏡的不一樣,新認識的年獸,顧白不升起惡感已經很優秀了。
但凡有智慧的生物,多少都會雙標。
司逸明覺得顧白能接受顧朗卻沒辦法全然接納年獸是很正常的事情。
“年獸是人類創造出來的,他吃人也是人類自身所賦予他的天性。”司逸明說道,“現在很少有人再相信年獸會吃人了,他就變得無害了。”
“他現在最多最多跑進人類家庭的廚房裡偷吃點年夜飯什麼的。”司逸明說到這裡,停頓了好一會兒,轉頭看了一眼年獸,“不過最近這些年,會認認真真做年夜飯的家庭也日漸少了。”
現在很多正兒八經做年夜飯的家庭,很多都在比較偏一些的農村,那裡並不限制燃放爆竹。
年獸一年就能出來一次,城裡很難吃飽,跑去村裡還要總是被爆竹嚇得抱頭鼠竄。
這麼想想,混得也的確是太慘了一點。
顧白剖魚的手頓了頓:“所以,司先生是想養年獸當寵物了嗎?”
司逸明訝異的看向顧白:“你怎麼會這麼想?”
“因為你很少替別人解釋這些事情。”顧白說道,語氣裡帶著那麼一丟丟的小情緒。
司逸明忍不住笑了出來。
要不是手上都是魚腥味,他肯定要把顧白抱進懷裡揉上兩把。
傻乎乎的。
吃起醋來都這麼可愛。
“我沒準備養寵物。”司先生心情超好的,“我就是想說,回頭想個法子,讓年獸一直保持這樣。”
小小的一隻,沒什麼危害,也挺好的。
他們這群神獸雖然早就已經習慣了離別和生命的流逝,但對於年獸這種特殊的情況,多少還是會有點共情的。
不然他們不會齊刷刷的選擇在年獸逐漸衰退的時候就疏遠它。
誰都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年獸消失。
人類創造出了年獸,拋棄了恐懼之後就不再相信它的存在,完全不知道他們創造出來的年獸會因此而消失。
神獸們有的時候也會想,當天地不再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的下場是不是就會跟年獸一樣了。
他們並不畏懼消亡,但是這種消失方式簡直就是對他們的侮辱。
所以司逸明覺得如今既然又遇到了,順手撈上一把也沒什麼不妥。
顧白不太能瞭解到司先生的這份想法,但是他還是非常樂意幫助他人……他獸的。
“我能幫上什麼忙嗎?”顧白問。
“也許你可以給年獸畫上幾幅畫,掛幾個展覽?”司逸明也沒什麼具體的想法,畢竟年獸本身是人類創造的。
顧白覺得怎麼畫都是畫,畫什麼都是畫,畫幾幅年獸也的確沒什麼問題。
兩個人隨意的決定了下來,司先生當即就甩了把刀子給那三坨紅綠白,在他們齊刷刷看過來的時候,慢吞吞的說道:“過來幫忙。”
玉兔和顧白兩個湊在一起交流廚藝,年獸蹲在燒烤架邊上,滿臉都寫著想吃。
司逸明本意是想聽聽玉兔和顧白兩個人的料理心得好好學一學的,但蒼龍不甘寂寞,在一邊不停的說騷話。
司先生忍了忍,最終忍無可忍,轉頭對蒼龍露出了一個涼颼颼的冷笑,非常冷酷無情的把未來幾年甚至是幾十年,他們一群神獸都要乖乖去補陣的事情說了出來。
蒼龍整條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蔫了下去。
甚至連玉兔做的海鮮都沒有辦法拯救他。
——有了代班的小龍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