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甲說:“上官二小姐其實是我所教過的最聰明的學生,無論什麼書,什麼文章,她一看就會背,背完後還可以揮筆寫一個水平不下於此的習作出來,可是她就是懶,懶得連看都不肯看,所以我看著她,就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氣憤,所以……”
先生乙也深以為然的說:“是啊,那個人懶到極致,聰明到極致,你在她前面授課的時候。她表面上昏昏欲睡,等你用戒尺敲醒她,她卻用一雙特清明特透徹的眼神看著你,好像在說:‘先生,你說的東西我幾百年前就知道了’,那聰慧的一瞥,實在讓人心虛不已啊”
先生丙也忙著點點頭說:“是的是的,和她相處久了,不僅變得和她一樣對人生毫無追求,還沒來由的變得自卑起來,好像自己辛辛苦苦祈求了一輩子的東西,在她眼中敵不過軟榻錦被,雲捲雲舒”
……
一番討論後,他們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上官家二小姐並不需要一個教授知識的先生,而是需要一個讓她熱愛生活、熱愛勞動的心靈導師。
上官家,一身華服的上官老爺接到家教聯盟拒絕再次派遣先生的通知,一張發福的臉氣得脂肪打顫,“有錢鬼都能推磨!我就不信請不到一位先生!”
說完,他又狠狠的將通知書砸在桌上,往外面吆喝了一聲:“快把夫人請過來!”
一個僕人慌慌張張的跑過來,一進門就撲到地上,口中嚷嚷著:“老爺,不好了,大小姐要自殺了”
上官老爺翻了翻眼睛,不以為意的說:“讓她去,她從小到大,自殺過一百多次了,也不差多一次”
“老爺,這一次是真的!朝廷下了選秀文書,大小姐在名單裡,大小姐說她另外有了意中人,已經情定三生,海枯石爛,她說生命猶可貴,自由價更高,若為愛情故,兩者皆可拋!還說讓她進宮不如讓她死!”僕人很流利的把大小姐叮囑的話一字不落的轉述了一遍。
上官老爺皺皺眉,生氣的斥責了一聲:“胡鬧!朝廷要選秀女,哪戶人家敢抗旨?讓她一個人死總比全家人死好”
“好狠心的爹爹啊!”躲在門外的上官大小姐聽到父親這樣絕情的話,早已經悲從心來,催心裂腑了,她一個俯衝跌進房裡,還沒有爬起來,就開始以98分貝的高音階大哭起來。
上官老爺手足無措的看著她,卻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沒多會,上官夫人也聞言走了進來,跪坐在大小姐的旁邊,和女兒一起痛哭起來。
上官老爺煩躁的看著那倆母女,嘆息道:“哭也沒用,難道你們要上官家抗旨麼?”
大小姐立刻止住了哭聲,眼珠滴溜一轉,狡黠的說:“父親,官府文書只是說上官家的小姐,可沒會說一定是大小姐啊!”
上官夫人也停止了哭聲,忽而恍然忽而擔憂的說:“可是蘭兒……”
“我這就去向蘭蘭說!”大小姐不等別人做出反應,立刻起身衝出門外。
上官老爺和上官夫人對視了一下,然後也緊跟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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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家的後院,也是整個府中最清淨的地方,上官蘭蘭破天荒的沒有躺在床上,而是躺在門口的石板上!
太陽豔好,柔柔的陽光照著石板上嬌小的身影,一身鬆鬆散散的長裙,頭髮隨意的從額前垂下,髮絲下的肌膚冰瑩如雪,五官景緻圓潤,美人初臥,散著一種嬌懶的風情。
大小姐跑上前亂咳一聲:“小妹!我是姐姐,你還記不記得?”
她這句問話是有道理的,因為上官蘭蘭很少刻意的記住誰,府裡的丫環下人一個名字都叫不出來,即使她們是親姐妹,但是大小姐是社交名媛,又怎麼會常來蘭蘭這個偏僻小院呢?所以姐妹之間的關係是極為淡漠的。
上官蘭蘭睜開眼,那雙清透的眸子在睜眼的瞬間對映下漫天的雲彩瓦藍,隨即又變成透亮的純淨。她撐著手坐了起來,看了看大小姐,又看了看跟在大小姐身後的上官老爺和夫人,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又轉過頭,微微垂下頭。
“蘭蘭,姐姐一直沒有來看你,是姐姐的錯,姐姐現在有一個好機會想讓給你,彌補姐姐這些年來對你的忽視,你說好不好?”
上官蘭蘭沒說話,只是在大石板上點點頭。
“你在這裡,總是有很多人煩你,爹孃又總是責罵你,逼你學這逼你學那,現在有姐姐讓你出府,以後沒人會打攪你,錦衣玉食,你願不願意?”
上官蘭蘭還是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