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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一時間,滿屋絲絃管樂全都嘎然而止,只聽得見各人愈來愈重的呼吸聲。

蝶舞仍然蓮步輕移,煙視媚行,徑直往林相如走去。

林相如的表情不若其它人的迷亂,倒似在掙扎,臉上矛盾至極,額上沁出了密密的細汗。

也是在這時,一個人突然站了起來,大步往場上走去。

蝶舞一怔,隨即看見了這個貿然行動的女子,倦倦的眉眼,清新可愛。

“你的眼睛,閃閃的,好奇怪。”上官蘭蘭停到了蝶舞面前,好奇的伸出手,探向蝶舞的眉宇。

蝶舞側頭避開,目光中異芒一閃,船上的眾人似突然回神一般,面面相覷,為自己方才的驚豔失神而訕訕不已。

上官蘭蘭還是固執的望著蝶舞,眼睛眨巴眨巴,顯然還在好奇那個問題。

“你……沒事嗎?”蝶舞微垂下頭,低聲詫異的問。

上官蘭蘭莫名的反問一句,“應該有什麼事嗎?”

心中無礙,任何勾魂攝魄的手法,看來都用不上吧。

可惜這個道理蝶舞不懂,她心中暗驚,悄悄的握起拳頭,美麗如秋水般的眸子裡,閃過一縷殺氣。

蕭遙與軒轅浩也坐直身子,看向上官蘭蘭的眼神裡也多了一絲狐疑。

正在此時,不知船上的哪位喊了一聲,“蝶舞姑娘,你請我們上船來,可安排了什麼節目?”

蝶舞這才放開上官蘭蘭不管,往眾人斂衽一禮,目光掃向軒轅如玉與林相如,微微一笑:“在座的都是永安的才子貴人,蝶舞何德何能,豈敢班門弄斧,只是無節目不足以助酒興,今日恰巧是乞願節,不如大家一人講一個故事,然後許一個願望,如若故事與願望不是真心乞願,當罰酒一杯,這樣可好?”

眾人皆無異議,蝶舞當下端起一個酒壺,款步走到蕭遙面前,曼聲說:“蕭公子是永安聞名的才子,這開場的故事,就麻煩蕭公子了。”

蕭遙並不推辭,朗聲一笑,隨即滔滔不絕道:“有一位書生,在一棵樹下倦極入睡。醒來後,入京趕考,一舉考取狀元,又被皇帝喜愛,把公主許他為妻。他家裡夫妻和樂,朝中步步高昇,最後封爵拜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享盡榮華,一生快樂,到七十餘歲,才在滿堂兒孫繞膝之時,含笑而逝。可是,死後,他並不是進入地府,而是在樹下一夢而醒。原來,那幾十年的人生經歷,不過是短短兩個時辰的一場夢。他起身在樹邊繞著走,看到樹下有個小小蟻穴,恍惚中,覺得那夢中,恩愛纏綿的妻子,高高在上的君主,肝膽相照的朋友,骨肉相連的子孫,都好像只是小小白蟻所化,他不過是夢中在白蟻國度中嬉戲了一番,他的兩個時辰,已是白蟻世界的幾十年。他震驚之餘,忽而看破人生,長笑而去。”

蕭遙悵然長嘆,目光望向座中每一個人,卻又似穿透一切,看向天之盡頭:“我們是什麼人?我們身外的世界到底是怎樣的,這個天地,這個世界,是因為什麼而存在?我們是和那書生一般的真人,還是書生夢中的白蟻,只因為有那書生一夢,我們便也化為人形,愛恨糾纏,翻翻滾滾,過紅塵一生。如果我們本來微如螻蟻不過是旁人夢中幻影,那麼,大家會怎麼想、怎麼看這段人生?”

不知道是不是被蕭遙語氣中這種深刻的傷懷之意所動,一時間席中竟一片沉寂,沒有聲息。

許久,蝶舞才提醒了一句,“不知蕭公子的願望是什麼?”

蕭遙一邊把玩著酒杯,一邊遠遠的望向船艙外羅布星盤的夜空,“我的願望是,但願……”

“但願人間美夢不復醒,世人無憂。”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另一邊傳過來,蕭遙詫異的望過去,卻是上官蘭蘭。

上官蘭蘭一臉的凝重,似被那個故事感染了一般,眼睛明亮璀璨,“無論誰是誰的夢,能無憂就好,”說完,她又低下頭嘆息一聲,“可惜只是個夢。”

林相如與李耀奇都在第一時間將視線移到了她的身上,聽到她的說辭,雖然未免吃驚,但是並不覺得唐突。

無論上官蘭蘭做什麼出格的事情,說什麼出格的話,他們都能接受。

只是如此傷感的蘭蘭,卻讓人心中發窒。

她也有感慨的時候,也明白了美夢不過是夢的道理。

蕭遙從案臺後轉過來,含笑望著她,“上官姑娘,你的故事是什麼?”

他對這個上官蘭蘭其實是沒有什麼印象的,雖然知道是皇上的妃子,但是自初見時,便認定她是一個既懶又不聰明,稍有幾分姿色的女子,此時聽她出言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