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神,沒注意到南竺一邊練功的時候,其實也在暗暗觀望著她。
她面容白皙若雪,一頭銀髮順滑如瀑,再加上一身白衣,此刻靜靜倚在樹下,彷彿整個人都融在了這一片蒼茫雪中,讓人分辨不出輪廓。若非那婉轉笛音幽幽傳來,幾乎讓人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南竺稍稍運氣,雙手交錯,再次揮出一掌,空中陡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金色掌印,掌風震得旁邊樹上積雪簌簌落下,小魚正在出神,躲避不及,頭上身上被灑了一身的雪。南竺見了連忙走過來幫她撣雪。
擔心弄亂了她的髮絲,手輕輕柔柔拂過去,緩慢得讓小魚感覺有些異樣。
手不小心碰到小魚臉頰,觸手柔滑而冰冷。
小魚一手拿著笛子,一手胡亂掃了掃肩上的雪,抬頭想說句無妨,卻發覺南竺正低頭盯著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深深凝望,讓小魚的心跳突然滯了一滯,然後又急速跳動起來。
南竺拿過笛子放入自己懷中,將她凍僵的手放在自己腋下捂著,自己一雙大手則捧住小魚的臉,開口道:“這樣站著吹風很冷吧,臉都凍紅了。”
掌心溫暖的熱度順著小魚臉頰絲絲傳入心底,紅暈瞬間染了上來,連帶著耳朵都燒紅了。
小魚心裡突突地跳著,有些驚慌失措。這動作實在太過曖昧…… 她從前雖然也和他這般親暱過,只是那時他還像個孩子一樣渾渾噩噩,讓她也產生不了任何想法。而如今,他真的懂事了,氣質越來越像從前的師父,讓她再怎麼佯裝鎮定也免不了暗地裡多想。
南竺目光閃爍,小魚實在沉不住氣,剛要拿出手來掙脫這溫柔束縛,南竺卻忽然張開手臂將她整個人納入懷中。
這擁抱來得如此突然,小魚一顆心都快跳了出來,沉浸在這夢一般溫柔幻境裡,恍惚間以為自己還是當初那個喜歡撒嬌的小徒弟,等著師父的寵溺。
南苧擁著小魚,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從自己懂事以後,心裡就裝進了這個人,視線總是追隨著她,無論走到哪裡,都第一時間去尋找她的身影。經常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夢裡也都是他和她在一起,她那是似乎正年少,單薄的身子穿著男子衣袍,卻很好看,而夢中的自己反而像個尊長。她在夢裡,臉上總是帶著笑,明媚得讓人挪不開眼。
南竺低下頭,嘴唇似有意似無意地掃過小魚耳鬢。
這樣子實在太像一個輕吻了,讓小魚突然間驚醒,猛地後退,掙脫了他的懷抱,如同受驚的小鳥一樣轉身落荒而逃。
她害怕他發覺自己內心的悸動,更怕去確認一個事實。
南竺望著小魚離去的背影,靜默了良久,才又收回目光,繼續練功。
今天做得實在是有點露骨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發覺了什麼。只是剛剛那一刻,她眺望遠山時眼中淡淡的傷感,空靈笛音中隱藏的寂寥,讓他不自覺的有些心動。
他不明白她心裡到底有什麼心事,不知道為什麼她越來越刻意的跟自己保持距離。這種若即若離不但沒有讓自己安分守己,反而讓人控制不住的,無時不刻不去追逐她的身影。
她的憂傷總能牽動自己的心絃,讓人不知不覺間淪陷,而她卻始終停留在自己的世界裡,總還是把他當成一個沒完全長大的孩子,對他目光中的深意渾然不覺。
她是真的沒有察覺到,還是心如止水,只是裝作不知?
作者有話要說: 貼個小魚所在的雲水村的圖:
☆、沉香木簪
子衿跟小七在城裡玩了一天一夜方才回來。
一個去了百花樓買醉,另一個去了長樂坊賭錢。直到把賺到的錢又全數輸光了,小七才從賭坊出來,直奔百花樓去找子衿。
這城裡到處都是她安置的丐幫弟子,無論子衿在哪裡,她都能找得到。
隱身進了百花樓,繞開迎客的小廝,便直奔子衿的房間而去,子衿正在溫柔鄉里沉睡,小七不管不顧地直接把他拽起來,拍拍臉拍醒了,再等他穿好衣服一道回去。
這麼多年過去,一直都是這樣,什麼時候輸光了錢,什麼時候就來找子衿,哪怕是他正在激烈進行中,她也能大搖大擺走進來,氣定神閒地坐在旁邊,一邊喝茶一邊說:“二位繼續,不用管我。”
生氣也罷,置之不理也罷,小七就是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摸樣。幾次下來,子衿實在沒轍,也懶得跟她爭執,於是便聽之任之,她不在的時候就花天酒地,她一來就乖乖收拾齊整了跟她回去,最後倒也算相安無事。
兩個人在一起師兄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