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嗡嗡作響,聲音百轉千回,久久在耳畔環繞……
李閔嚇得從地上翻身坐起,額上還冒著冷汗。
又是這個夢,李閔早就數不清,這個夢出現過多少次了。那團團白煙和那淒厲的女聲,每每都會將他從睡夢中驚醒。李閔擦了擦額上的細汗,抬頭向山洞外望去。浩瀚夜空中那輪皎潔的明月,好不吝嗇的將自己的光輝普照大地。
餘輝照在李閔的頭上,反射出耀眼的銀光。他順了順自己拖地的長髮,幾縷銀絲便被帶下。李閔望著手心中長長的銀絲,呆呆的發笑。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自己的頭髮竟變成了這種顏色?
拍掉了手中的銀絲,李閔向山洞裡面走去。因為山洞的洞口比較大,所以月光很輕易的便照到了洞的深處。在一堆乾草上面,正躺著一個人,他的身上蓋著一條薄被,有一半掉落在了地上。那人白鬚白髮,一看便知是個遲暮老人。
李閔上前撿起被子,給老人蓋上。藉著月光,李閔仔細的瞧起老人來,臉上露出了辛酸的笑容。
其實李閔知道,自己的身世一定很離奇。從前他在馬首城中住的好好的,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自己的頭上竟長出了銀髮。那種銀色不同於白,有著琥珀色的光澤,李閔在銅鏡中發現了這個異變,他很害怕,因為他知道普通人是不會這樣的。那時候的他雖然還很小,但卻也知道自己不同於人。李閔試過去問自己的爹爹李大全,也就是現在躺在草堆上的那個年邁老人,可是李大全什麼都不說,只是帶著他住進了這個山洞中。這一住便是十三年……
李閔知道李大全一定在隱瞞著什麼事情,但是無論怎麼問,他都不說。李閔也看得出,李大全平日裡鬱鬱寡歡一定是與自己的身世有關,李閔甚至懷疑過自己不是李大全的兒子,而是某個神秘一族的子嗣。可是這一切都無從考證,只要李大全不開口,他便什麼都不知道。
李大全是個沉悶寡言的人,有什麼苦都自己扛,從不和李閔說。李閔從小就沒見過娘,自他出生起頭腦中就沒有娘這個概念,在他的生命中,最親的人便是李大全了。即便李大全真的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他也不會在意。李閔表面上對李大全不聞不問,但他的心中早就這樣打算了:李大全是李閔的爹,這是一輩子都不會改變的事情。
如今,李大全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躺在乾草堆上的他幾乎動彈不得,日常生活都要李閔照料。李大全身上有病,可是李閔不能去山下買藥,那頭銀髮實在是太突兀了,若是下了山,可能就永遠上不來了。
思至此,李閔無奈的嘆了口氣。只怪自己太懦弱了,沒辦法給李大全看病。此時,他多麼想請一個大夫來給李大全治治病啊。
一夜又無眠。李閔坐在洞口,看著太陽從東邊升起。他打了個哈欠,想要起身,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些輕飄飄,就像要騰空飛起一般。李閔心中一驚,穩下步子站定,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是現在這種飄飄然升起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李閔害怕自己真的會一不小心蹬地飛走。李閔很快又想到了昨天的那個夢,夢裡面那個自稱是孃的人所說的那些話,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莫非這種飄飄然的感覺就是她要將自己帶走?
李閔被自己的想法駭到了,他不想在這樣瞎猜下去,便打算去問李大全。雖然他知道李大全很可能什麼都不說,但這回他一定要去試一試。李閔總覺得,如果現在不問,以後或許就沒機會了。
李大全半躺在乾草堆上,木然的望著地。李閔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走上前去。
“爹。”李閔輕輕喚了一聲。很快,李大全便將視線轉到了他的身上,李閔嚥了咽口水,壯著膽子:“爹,你就把我的身世告訴我吧!”
李大全一時沒有說話,然後他忽然一閉眼,躺會了乾草堆上:“我說過了,你是我的兒子,這一點不曾有假。其他的,我真的無可奉告……”
還是那兩句話,李閔從小聽到大,從沒變過。李閔心裡一急,剛想上前,腳下便晃悠起來,他真的慌了。關於這件事他從沒和李大全提起過,可是這回真的是瞞不住了:“爹,求您告訴我吧!我現在……我現在……”李閔覺得這件事太過詭異,真的是難以啟齒,“我每天都會做相同的夢,夢裡面有個女人自稱是我娘,她說要我回去……”
李大全的眼睛猛的一睜,表情甚是扭曲。李閔見他的反應很大,覺得有戲,便繼續說道:“我的腳下似乎沒了力,感覺隨時都會飛走。以前這種感覺很弱,可是現在,越來越強烈了……我的髮色本就不是一般人所該擁有的,這一切我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