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樹妖又說……自己早就不故意讓山下的人得癲狂症了,因為他答應過那個第一個發現那草藥秘密的人,只幫助真正有需要的人。”
安亦的身子一顫,師父這麼做的原因,無非是既想幫助樹妖聚魂,又不想讓他欺騙百姓……原來,如此的深明大義,自己還是沒有學到半分呢。只是安亦還有很大的疑問,師父是如何和這妖怪說話的,但是他沒有開口問,而是苦笑著搖搖頭:“既然我師父都是這麼幫你的,那我自然無話可說。但是我還是要把草藥一事公諸於世,畢竟你不應該欺騙山下百姓,可否?”安亦對著空蕩蕩的樹念道,也不知道樹妖聽不聽得見。
小孩因為那“師父”二字,大大的吃了一驚。眼前這個傻帽,居然是那個人的徒弟?小孩思索了一陣,臉上泛起了一陣無奈:果然有其師必有其徒麼。
青竹望了望小孩,哀求的看著他。這次那小孩並沒有鬧倔脾氣,而是淡淡的說了幾句,青竹的臉上漸漸現出了柔和的微笑。
“安亦,樹妖說,可以。還有,他想讓你待他向你師父道個謝……”其實青竹只是原話原說,可是說到最後那些時,不光安亦的神色一暗,就連自己也黯然了一些。他恨不得拍自己的耳光子,打醒自己老是做事不動腦子。
可沒想到,安亦又笑了,笑的還很開懷:“行,別說道個謝,你給他磕個頭都不為過。”
原本還有些心情低落的青竹,一聽安亦這話立刻呆住了,那頭小孩又開始鬧脾氣了,最後,青竹真是被搞得兩頭大……
安亦和青竹在山裡過了一夜。本來是青竹和樹妖聊的比較歡,可是後來安亦的加入,讓談話變成了一種奇妙的傳話遊戲。小孩和安亦針鋒相對,不過安亦還是更甚一籌,畢竟嘴皮子已經不是一般的溜了,再加上他放蕩不羈的態度,那傲嬌的小孩連連敗退,最後還大哭了一場。
不過那難聽的哭聲也只有青竹能聽見,真是苦了青竹的耳朵……
第二天上午,安亦便帶著採下的草藥去了縣老爺那裡,把這草藥的名字和功效都敘述了一遍,當然縣老爺不會因為片面之詞便相信他。但當安亦報上了自己的名字之後,縣老爺便有些動搖了起來,可是那神樹畢竟是那麼久之前就傳下來的,怎麼可能因為這一件事而讓大家破了這個信仰?
安亦拿出師父的那本小冊子,將天門冬那一頁展開了給縣老爺看。縣老爺一眼便掃到了書封上的名字——華恆。縣老爺的手一抖,不太相信的開口道:“這是華恆先生的書?”
“正是,我是他徒弟……”
縣老爺一下站起身,拱手道:“原來是華恆先生的徒弟,失敬失敬。”
安亦只覺奇怪,每次一提到師父,大家便都對他起了敬意。不僅人如此,妖也是如此。
“你認識我師父?”
“當然!那年華恆先生來我們縣,救了縣裡那些沒錢向神樹進貢祭品的癲狂症病人,而且,他走的時候告訴我們,這次以後癲狂症在我們縣一定會大大減少,結果真的如他所說那般,本鎮一下子就沒有癲狂病人了。說實話,華恆先生真是和神樹一樣的存在,簡直就是個神人啊!”
安亦聽後,其實想笑,其中的所以然他都可以道出,不過師父還真的是個可以稱為神人的人,只是後來為何他會變成那副模樣……
“那你們還去供奉那神樹?”這個時候,青竹開口問道。
“那是當然,即便現在沒有癲癇之人,那神樹依然是神樹,這老祖宗傳下來的習俗不是說變就能變的。”縣老爺一副得意的樣子,就好像那神樹是他家的一樣。
安亦淡淡笑著,認同的點了點頭:“這倒是。我來也只是想告訴你們這種草並不是什麼奇物,只是一味治療癲狂症的草藥而已,以免大家再迷信下去。正如縣老爺說的,供奉神樹這種事已經是習俗了,我當然不是來要求你們取消這傳統之事的,所以縣老爺不必為難。”
縣老爺聽了安亦這番話,喜不自禁。這神人的徒弟也
26、殘樹 下 。。。
是個了得的人,他說的話自己當然是相信的。於是,縣老爺便答應了安亦,告訴百姓們這草藥的玄機。
安亦與青竹在離開平陵之前,上了一次神樹山。安亦買了一隻雞放進了樹前的碗中,對著神樹淺淺一笑:“雖現為殘樹,但必成完樹。你好好聚魂,將來做個好妖,向青竹好好學習。”
青竹一聽,臉都紅了,不知那樹妖又和他說了什麼,青竹伸手騰空捏了捏,安亦估計那是他在捏樹妖的臉,不由笑出了聲。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