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官人像是知道安亦會同意一般,也沒露出多麼欣喜的表情,對此安亦很後悔方才沒有再多刁難幾次。
“一年前,我兒子開始有些魂魄離體之感,每天都魂不守舍,不和人說話,別人叫他也不理,平時也不怎麼吃飯,我當時很擔心,請了很多大夫,大夫們都說他只是有心結,慢慢開導他就行了,於是我和他娘每天和他說話,後來他的確說話了,可並不是病情好轉,而是病情惡化了。”說至此,蘇大官人的臉色微微一變,似乎帶上了些恐懼之色,“他不是在和人說話,而是一個人自言自語,說的還眉飛色舞,他還經常一個人做一些動作,那些動作……就好像是有人在他身邊一樣,可是他總是一個人,他身邊哪來的人。我以為他中邪了,就請了道士,可道士說這裡並沒有什麼邪氣,純粹是他個人的身體問題……我實在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了,是病卻又不是病。”
安亦聽過之後,低下頭沉思起來。一直在一邊不說話的青竹,忽然扯了扯安亦的衣袖,湊到安亦的耳邊小聲說了起來:“會不會是妖?”
安亦聞言,搖了搖頭:“應該不是,蘇大官人剛才說請了道士的,要是妖肯定能察覺。況且你有聞到同伴的氣息麼?”
青竹一想,覺得沒有話可以反駁,只好鬱悶的點了點頭。因為猜錯了的緣故,青竹發起了悶氣,撅著嘴走到了一邊,不再理會安亦。安亦好笑的看了看青竹,然後回頭對蘇大官人說道:“令郎這病的確很怪,要不現在就帶我去看看?”
蘇大官人臉上毫無表情,只是一側身,一甩手,做了個請便的姿勢:“早有此意。”
呵,還真是個自大官人!安亦倒也隨性,甩著袖子邁開大步子灑脫的走了出去。
“青竹,跟上。”走出了屋子,安亦還不忘這個拖油瓶。青竹只能一臉不開心的悶聲跟了出去。
他們一行人在蘇葉的視窗定住了腳步。透過開著的窗,安亦看到房中那個錦衣華服的年輕人正一個人坐在桌前說笑著,時不時端起手中的茶壺給對面的茶杯斟上一些茶水,或者伸出手騰空摸了摸,樣子令人發笑,卻又讓人生寒。這不像是瘋癲,更像是有一個大家看不見的東西。安亦沒由來的覺得詭異,這樣的人真的只是得了怪病?
“他的症狀就如你現在看到的這樣。”蘇大官人提醒了一句,便獨自負手向前走了去。安亦再次看了看屋中的人,搖了搖頭,也跟了上去。只有青竹一個人,站在原地,定睛看著蘇葉,還有他對面的那個人。那個坐在輪椅上的人……
安亦讓蘇大官人在屋外待著,然後獨自進了屋子。但是蘇葉就像看不見安亦一般,仍一個人說笑著。安亦被人忽視,很是不快,就算是瘋癲,也該注意到有人進來了吧。
“蘇葉公子。”安亦試著喚了一聲,但是對方仍是不理。安亦有些不耐煩,他一步上前,將手在蘇葉眼前揮了揮。誰知,蘇葉竟仍沒有任何反應。這回,安亦呆了,他知道不是蘇葉不理自己,而是他根本看不見自己。
安亦從沒遇到過這麼棘手的事情,這蘇葉好像是被帶到了另一個世界一般,已經看不見在他周圍的人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安亦蹲□子,使勁晃著蘇葉,想把他搖醒,可還是沒有用。安亦無奈,只好選擇先檢查一下蘇葉的頭部是否受到過什麼撞擊,導致腦子不好使了。安亦轉到蘇葉的身後,撥弄起他的頭髮了,一圈轉過來,仍沒有任何傷痕。安亦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只有額前沒有檢查了,要是這裡仍沒有傷痕,那就真難辦了。
安亦撩起了蘇葉額前的髮絲,果然什麼都沒有。正當要洩氣的時候,安亦忽然注意到了蘇葉的眼睛。那雙眼睛有些奇怪,安亦說不上來到底是怪在哪裡,但看著那雙眼總有一種莫名的怪異,安亦一手撩著蘇葉的頭髮,一手託著下巴,皺起眉頭思索起來。
“奇怪了……”安亦正在感慨的時候,門被開啟了。青竹喚了聲安亦,便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安亦轉過頭剛想責罵青竹隨意闖進來擾亂自己的思路,但當他看見青竹的眼睛時,忽然就靈光一閃。安亦恍然大悟般的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
還沒等青竹奔過來,安亦一下撲了上去,揉起了青竹的頭:“小妖怪來的真及時,幫了我一個大忙。”
青竹也不知安亦在說些什麼,但他闖進來是有原因的,他急忙說道:“安亦,這裡有你看不見的東西。不是妖也不是人。”
安亦一驚,他曾猜想過這裡是否有鬼,可之前不是有道士來過麼,若是鬼一查便知啊。莫非這東西非人非妖非鬼?
“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