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扎——他一隻手攀住她,一隻手為她解開胸前斜襟的帶子。她仍希望以爬藤圈而避免看來不容易避開的事,因此,她匆忙中自行解開襟帶,絲質的長衣在轉側中,也在皇帝的幫助下滑落了。但是,皇帝脫掉她的長衣,如今已不是為了看她爬藤圈,他忽然將她抱了起來。
“噢——”她在雙足離開時發出了一聲悸呼,但聲音不大,她怕技藝房外的侍從聽到。
皇帝在勃鬱中,抱起一個人,向技藝室內的一張藤皮編織的床走——她緊張,在偶然中,她接觸到皇帝的雙目,有一種獷悍的光芒……
也許,她被一個投老的男子的青春式獷悍所迷惑,也許,她被皇權的威嚴所震懾,她沒有再掙扎。
那是一張技藝藤床,上面,自樑上掛下四個套手足的銅圓圈,平時練技者手和足伸入銅圈,借藤床有限的彈力使身體彈起來,做得好,借銅圈的支援,可使身體平直一些。但是,現在卻不是作這樣的運動,大唐皇帝在從事征服自己美麗的媳婦的人體。
經過運動的楊玉環,內衣的腋下有一片汗溼……他為媳婦除去被汗溼的內衣……裡面是白麻制的長背心——貴婦們例有的最後內衣,皇帝做了最後的工作——…………
大唐開元皇帝的十八王子壽王殿下的王妃,於混茫中,於散渙中承受了男女關係的新頁,那是皇帝,丈夫的父親,兒子的祖父。
但是,在狂悍奔恣之餘,她的思念陷入迷離中,也許有喜歡,也許有淆惑。
她漫漫地摟抱著皇帝——技藝房的窗很小很高,離地有一丈以上,技藝房的屋瓦只有單層,太陽曬著,很熱——而他們在很熱中。
她回到壽王邸時,丈夫被恆王李瑱所邀,在弟弟家中弈棋,她自舒了一口氣,避免立刻和丈夫相見。
她獨自思著,迷離著,沒有悲和喜,甚至自思也一片混亂,她想著父親曾口授過一篇文章,蔡邕的《女誡》,但想來想去,和自己的遭遇一些也連不上,《女誡》中講穿衣服的顏色和打扮與女子德容的關係,和現實完全接不上——她為此而喟嘆儒生的迂腐,她自問:“我不曾穿過紅色的內衣,每次見君皇,都照正統的打扮,然而,我的衣服一樣被剝下來……”
童年時代受的家庭教育,到此時,連根動搖了。
但她沒有把發生在興慶宮技藝室的事件告知丈夫,那不是為了禮,而是因為羞於出口。
現在,咸宜公主和弟弟壽王在一起——這位曾協助母親,為弟弟謀取太子地位的公主,如今,忽然有了萬丈雄心,要以自己的力量再來協助弟弟爭取皇位承繼權。
壽王和咸宜公主都知道楊玉環必會改變身份了——那是由玉真公主暗示的,皇帝不能長期以兒媳婦為情婦,同時,皇帝對兒媳狂熱的感情,也不能熬到數日一見——偷偷摸摸地相見。他不能再與兒子共一個女人,他要求獨自佔有,亦即要求兒子獻出妻子。
作為皇帝的兒子而沒有大權力者,除了完全服從父親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走的。
咸宜公主和壽王都明白,自然,壽王必然會獻出自己的妻子以全孝道。而在政治的權術圈子中混過來的咸宜公主,卻由此而想到了一套新的出路。
她知道弟弟和妻子之間的恩愛遠超過一般的夫妻,她提出:囑弟弟設法,在妻子身上做功夫。她估計,楊玉環一旦歸於父親,必然會取得母親當年的地位,可能還會超過。她認為,楊玉環他日在皇帝身邊的地位,足有力量設法去掉現在的太子,再來一次廢換太子,改以壽王為承繼人!
這自然是聳動的,李瑁思索著,點頭,但又發出喟嘆,他告訴姐姐,玉環完全不是政治性的人物。
“哪一個人是天生的政治人物,這可以教得會的呀!你可以教她,我也可以從旁協助,阿瑁,父皇年紀已大了,在世之日,不會太久,只要你能取得太子地位,父皇駕崩之日,你嗣位,依然可以得回玉環!”咸宜公主率直地說。
這又使壽王聳動,他聯想到前代的故事,自己的曾祖父曾接收高祖父的才人,即是後來做女皇帝的曾祖母!他想:自己如能為太子,破鏡亦有重圓之日——凡是生為皇帝的兒子,極少人會對皇權沒有憧憬的。壽王曾經有被立為太子的希望,他失卻了,常常為此一段經過而恐懼不安,現在沉落的希望忽然如太陽再升,他內心激動著,夫妻情愛,家室之歡一時都拋開了,他想著皇位承繼權,想著父親死後,自己登上皇位——一個做上皇帝的人,可以隨心所欲地得到若干人或物,今天獻出妻子,如果能因此取得承嗣之權,又如果父親死的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