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出門。
半個小時後,他出門,因為,等在孤兒院門口的她。
“不怕我是想採訪你?”她打趣。
一路上,她心窩一直暖暖,因為,被朋友這樣信任著。
他和她作個“噓”手勢,輕聲告訴她,孩子們都睡著了。
他輕輕開門,將她迎進來。
很簡單的舉止,讓她有種回到童年和小朋友捉迷藏般的樂趣。
“到我房間?”他詢問她。
他現在不便在外站太久,孤男寡女,雖然大家都是坦蕩蕩的,但是她可能難免會有所顧忌。
只是,“當然!”她的想法,沒這麼多面化。
他是她的朋友,那種可以讓人完全信任,心靈很接近的朋友。
淺笑,他露出若隱若現的酒窩,在前面帶路。
拐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她隨著他走到一個小閣樓,踏上有點吱吱響的地板。
“輕點,孩子們都睡著了。”一路,他叮囑她。
開啟套房的門,是一個學校教室那麼大的房間,二三十張床錨,差不多每張床都躺著一個小孩。
“我小時候也睡這裡。”他對她微微笑。
她好奇地探頭一窺。
裡面安安靜靜的,孩子們確實都睡了。
只有最裡面的一張床,有個小男孩,象作了惡夢剛嚇醒,睜著迷濛的雙眼,手揪著被單,呆地坐在床上。
“非凡,又睡不著?”他輕輕入內,輕輕地問。
小男孩呆呆的看他一眼,然後靜靜地點頭。
“試下,數羊!”他揉揉小男孩的頭,然後,把小男孩扶平,蓋上被子。
小男孩很安靜、很乖巧,怔怔地重新閉上眼睛。
輕手輕腳,他把她帶到後面的小房間。
“後來,院長覺得我夠大了,就把這間小房間給我。”
她環顧視線所及的空間。
這是一個儲藏室改成的房間,有點陰暗,傢俱少得可憐。一張方形的矮桌,一張單人床擺在房子中間,在十個平方不到的屋子裡顯得很擁擠,地上放著一個坐墊,一旁用厚紙箱裁成的三角型檔案格擺滿書籍。
房間裡,沒有空調,非常悶熱。
“要唱水嗎?”他轉身,從屋子裡時不時的發出引擎抖動聲的小冰箱裡取了一瓶曠泉水給她,“只有曠泉水了,其他的飲料和冰淇淋都被門口的小鬼們偷吃光了。”
他的神態自然,彷彿,他原本就該一直待在這間小而簡陋的房間裡。
“謝謝。”她露出笑容。
這麼大的醜聞爆發,連她都被日日的報導壓得喘不過氣,但是他的眉宇之間,已經沒有絲毫的焦躁。
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已經調整到很好的狀態。
“全仁書也知道你在這裡?”她有絲擔憂。
他說過,餘仁書是孤兒院院長的兒子。
“餘大哥很少來這裡,院長媽媽不會出賣我。”他笑了,眸底清亮,已沒有任何的陰霾。
就著坐墊,她在地板上剛一坐定,就急急地問出一直藏在心中的問題,“為什麼不向媒體解釋?我相信你根本不是這樣的人!”別說為了星途讓女朋友被人潛規則,就算是他自己,她想,他也會有果斷的抉擇。
他不是浮誇、虛榮的男人,也根本不是為了成功,就可以不惜犧牲所有的男人。
他懂得生活,懂得什麼叫人生,更懂得,什麼可以犧牲,什麼不能出賣。
這就是她眼裡的他。
雖然認識並不久,但是,在她眼裡,他就是這樣認真過活的男孩。
但是,因為她的話,他的微笑凍結。
許久、許久,他才開口,艱難地承認,“大部分,都是真的。”
他確實是靠那層骯髒的關係,成為了傳奇裡的“影”。
他確實,靠得不是自己的實力。
這是事實。
連他自己也是剛知道的事實。
她意外,太意外了。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她看錯了人?
他低眸,靜默。
她會看不起他嗎?連他自己,也是用了很久的時間,才能接受這個事實。
他一向以為自己活得坦蕩,但是,原來不是。
起初,他也很憤怒,原諒不了顏曉晴,但是,這又能如何?一切都發生了,他改變不了。
她並沒有急著替他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