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福叫道:“上面是哪位好漢,能否救救我?救人一命,肚過造七級浮屠。”
可是悄無聲息,連喘氣聲也消失了。
尹福又叫道:“我已活了60歲,死了倒不足惜,可是卻能誤許多大事。”
還是悄無聲息,只有落葉簌簌地發抖。
尹福的心像從山崖落下峽谷,一點點下沉……
莫非遇到了野獸,熊瞎子,野豬還是惡狼?
他絕望地軟坐在冰涼的地上,地上溼漉漉的。
一忽兒;他看到巨石被搬開,伸進一隻長長的臂,那手上攥著—根粗樹幹,足有七八尺長,落到地面。
那隻長臂又不見了。
“好漢快留姓名!”尹福大聲叫道,興奮地站了起來。
悄無聲息,穴口是明朗的天空,誘人的白雲。
尹福將樹幹倚著石壁,將雙足蹬在樹幹上端,一縱身,成功了!他躍出了穴口,落到地面。在這陰陽境的交界,他終於來到了陽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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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1 蟲旁蟹馬陳辭挽青天 鼻子李猜謎引殺手
尹福望望四周,只有蒼巒,樹林,崎嶇小徑,哪裡有一個人影。
這是什麼人?救了我,為什麼隱遁?尹福顧不上多想,奔入崎嶇小徑,去迫皇家行列。
行了一程,尹福見一個山坡上有兩個年輕後生正在對弈。
尹福見那紅臉後生每吃白臉後生一個子兒,就將拳頭大的石棋子掐在三隻手指上,只稍一用力,棋子就碾成粉末。而白臉後生每吃對方一個子兒,就將石棋子撂在一旁,用中指一彈,石棋子即裂成數半,然後放入嘴中,“嘎巴”幾聲,吞下肚裡。他倆下著棋,那石塊、石粉卻堆了一地。
尹福尋思;在這荒郊野外,寂無人煙的崎嶇小徑,竟有兩位衣冠楚楚的年輕人專心對弈,而且功力非凡,必有來歷,不可輕視。
尹福只顧去追皇家行列,又跑了一程,沒提防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他一個“鷂子翻身”,穩穩立於地面。
一個矮矮的傢伙笑味味站了起來,他憨聲憨氣地叫了一聲:“師傅,原來是你:。
尹福定睛一瞧,此人又粗又矮,衣背上幾個破孔露出一團團帶紫色的肉體,腰間掛著一個大褡褳,沉鈿鈿的將褲帶墜成了很彎很彎的弧線,紅紅的臉蛋露出很圓的笑窩,活像個彌勒佛。原來是他的弟子馬貴。
馬貴是直隸淶水人,由於家裡是開木料廠的,人稱“木馬”,18歲時便拜尹福為師,如今也在肅王府當護衛。他的螃蟹畫得有名,江湖上又稱他“蠐蟹馬”。
尹福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問逆:“你又喝酒了?”
馬貴呵呵笑著,抹了抹嘴:“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哪裡有不喝酒的道理?”
“暍酒要誤事的。”尹福一本正經地說。
“可我喝酒卻辦成了—件大事。”說著朝樹叢中喊道;“皇上,出來吧。”
光緒戰兢兢從樹叢裡鑽了出來,渾身是土,狼狽不堪。
“怎麼?”尹福有些摸不著頭腦。
馬貴神氣活現地說:“形意門郭雲深和車毅端要在山西太谷比武,天下許多好漢都想去瞧瞧,這次比武都是因為郭雲深的師父李洛能生前說的一句話。李老先生說,郭雲深的武功不如車毅齋。郭雲深聽了不服,訂於最近到車毅傑家中比武,這不是一件快活事嗎?我也想去瞧瞧熱鬧。路過這裡,酒癮又犯了,尋來尋去,尋到燕山大盜黑旋鳳的老巢,美美地喝了一頓,沒想到正撞上黑旋風劫持光緒皇上。我想:師父護聖駕西去,丟了皇上,一定非常著急。於是我悄悄埋伏在樹上,我正要救皇上,沒想到來了一個小妞把皇上救了……”
尹福問道:“皇上又遇到救命恩人了?”
“哪裡,那小姐口口聲聲要助皇上去恆山,說要把他千刀萬剮祭祖,真是一難未消,一災又起,我乘小姐與眾匪混戰之時,把皇上搶了出來,沒想到走到這兒碰上了師父……”馬貴得意地說著,唾沫星子亂濺。“幸虧遇上了師父,皇上已迷了路。”
尹福道;“馬貴,你也跟著護駕吧,肅王府的幾個護衛也在隊伍裡。”
“我才不去呢,這些王爺腐朽得連骨頭都爛了!洋人大兵壓境,他們望風而逃。八國聯軍進北京時,我正在淶水老家,參加了家鄉的義和團,一聽說北京的義和團打敗了,弟兄們也都散夥了,唉……”
馬貴想了想,對光緒說:“慈禧太后專權,國步艱難;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