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第二個戰士,這人已經目露絕望的怒火,“我若不敢親自取他們性命,何必率領你們摧毀虎跳崖?若你們的首領是個貪生憚死之徒,何妨跪下來向虎跳崖請罪?”他在第二個人面前搖晃著第一個人的頭顱,解放獸性的巢埠人猶如掙脫獸場囚籠的猛獸。
w w w . v o d t w . c o m“來,虎跳崖的懦夫,注視我的雙眼,說出你命定終了時的遺言,大概它能隨著風傳達到圖圖赫的耳朵裡。”他命令道。
戰士已經抬不起頭,他往首領的腳啐了一口唾沫,快速呼吸。“阿拉圖德的火會將叛徒的一切燃燒殆盡!”說完噗嗤一聲,腦袋連著筋被巢埠首領提在了手。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林間的號死鳥歡愉地高歌,首領全身沐浴鮮血,若他此時倒下,這些可怖的號死鳥群準能一眨眼將他吃個乾淨。首領絲毫不憷,眨眼間來到第六個也是最後一個,鍘頭的響聲讓他如同被抽去骨頭般,幾個巢埠人費了好些力才將他端正。
顯然這是一名效忠圖圖赫不久便被打發來的新晉戰士,大概只殺過一頭狍子或者一隻野兔,待在原本連骸骨都不可能見到的巢埠,本想著會庸碌一生,可如今卻接連親睹五具翻著白肉噴血的屍體,並且他自己會成為倒在地的第六具。
面對這個發抖的年輕人,首領竟然沉默了一會兒,“你像我們發明的一個玩意。”
“篩子。”扶住戰士的埠人提示道。
“篩子,你有什麼遺言?”首領問。
年輕人面色鐵青,他終於等到自己發表臨終遺言了,於是發顫著抬起頭,眼神裡儘量掩埋去懦弱。“願吾輩赤心長燃不熄。”他念的是成為戰士時的箴言,也是戰士們戰場耳熟能詳的話。大概他本想了戰場或獵場說個百遍,可如今只得到此為止。
一記斧子砸裂年輕人的臉,沿著唇到鼻樑再到額頭,被首領鍘成兩半,殷紅的肉管裡噴出血和腦漿。首領踢翻屍體,將手裡其餘五顆頭顱拋天空。
長長的辮子在空飛轉濺出血滴,號死鳥群蜂擁過去叼起便走,竟一顆不落。
“世人皆以為巢埠人忘了如何抗爭,所以他們將忠誠的巢埠人踏在腳下。”他環顧這群待自己斬完罪人後鬥志高昂的埠人,他們振臂高呼,連行刑人也是緊扣胸膛向他獻禮,於是言語更加鏗鏘有力。埠人亦在回望,這讓他激烈地挽起臂膀:“握緊你們手裡的匠槌,巢埠的同胞們!走出這片衰亡之地,向所有妄圖背叛我們的原人討回公道!”
“你的戰士在獵虎時死了?把你當時在場所見的事情全告訴我。”蘇日勒和克道。
那欽並不想讓領袖將注意力放在另一位士倌微不足道的小事。“那只是一次意外,每天都有戰士死在野獸的尖牙下。”他說。
“但不是每次。”拓谷正色道:“尊敬的蘇日勒和克,您請明鑑,正因為我們無可匹敵,我手下的戰士曾橫跨大澤,勇探南部黑色荒原,風谷的飛沙走石也不能讓我們退卻,但近來每一場與野獸的博弈都有人喪生。”於是他把最近的一些故事講述給領袖與那欽聽,例如一些戰士喜怒無常,一些戰士變得悍若龍虎,待提到戰士被火焰如同蛛般纏繞並於火哀嚎時,兩人的面色一變。
“你或許該加緊手下的訓練了,拿穩用好手裡的火把是一個戰士的基本。猛虎疲於雄霸,原人怠於安逸。”那欽嘲笑道,他認為這起悲劇大概是緣起四濺的火星子點著了倒黴傢伙身邊的乾草垛之類的醜事。
“扎昆·那欽。”蘇日勒和克聞言大聲斥責他:“聽你的朋友說下去。”
“不是的,尊敬的蘇日勒和克,即使猛虎全身長滿了肥膘,也不會忘了如何使用自己的爪牙。”拓谷嚴峻地說。他把手下的戰士作山虎,有哪個原人會忘了怎麼使用自己的“爪牙”?但南陸如今時值夏末冬初,氣候乾燥,起初他也確信是戰士的行為失當,但接二連三的事故引發後,他不得不懷疑這些“火**”者背後的隱患。
阿拉圖德·伏燧摩挲自己綁紮的鬚髮,想這時常首尾不見的拓谷今日拜訪自己原來是為此事,年輕計程車倌可謂無事不登殿。做事倒也雷厲風行,但對於蘇日勒和克自己而言,扎昆·拓谷的某些想法像他的額撒扎昆·彧一樣未免過於衝動與死板,著實不在旁的那欽。
“你要盤查部落裡所有祭司?”聽了拓谷的訴求,領袖尚未表態,那欽率先露出一臉滑稽的表情,他估計是覺得年輕士倌有些跋扈滔天了。“你可知道這原人大部落裡有多少祭司、巫醫?你可知道我們的領袖同樣領導著他們?”他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