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也不能放任二哥如此強大下去呀,萬一哪一日他要行不軌之事呢?”慕容曦總算聰明瞭一回,湊近身子,問道。
雲無痕讚許地點了點頭,道:“殿下說得對,大燕去年鬧饑荒,所以晉安王那邊最缺的便是軍餉,如果殿下在這方面動些手腳,那二皇子便動彈不得!”雲無痕詭秘地笑著。
“對,你說得對,兵部和戶部都有我的人,我知道該怎麼做!”慕容曦露出了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那一瞬讓雲無痕覺得他真的是一個合格的太子,至少他知道在什麼時候該出手,什麼時候該裝無辜。
天底下除了真正無心皇位的皇子,沒有哪個皇子在那樣的風尖浪口還能保持純善!雲無痕心裡嘆道。
太子突然醒過神來般,緊緊抓住雲無痕的手道:“無痕,留在我身邊可好?幫助我,直到我坐上那個位子!”太子目光熾烈地看著他,卻是帶著些急切的味道,他需要雲無痕,他身邊雖然也有不少支持者,甚至也有人為他出謀劃策,但是卻沒有一個深得他讚賞的心腹謀臣,而云無痕顯然有這個能耐。
雲無痕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輕聲道:“太子,今日很晚了,太子趕緊將息吧!容無痕考慮一下,明日給太子答覆!”
太子聞言也點點頭,心想讓他拋棄家裡的產業來協助他,確實需要好好考慮。於是也不再多言,囑咐雲無痕好好歇息,自己便換來侍女,更衣就寢。
第二日一早,太子依舊趕往燕帝的寢殿看望燕帝,此時“江梅”已經在給燕帝行針,欲逼出毒素。如此來回幾次,燕帝已經好了許多,傍晚時,他已經能喝下粥,頭也不昏了,唯獨全身沒什麼力氣。
是夜,江梅便讓嶽華將若雲悄悄帶走,而太子趕回東宮時,雲無痕也已經蹤影無跡,只徒留一封紙條,上面也只寫著一行字,“殿下知遇之恩,無痕沒齒難忘,但無奈無痕此生無意朝政,望殿下成全,泫然跪拜!”
慕容曦望著那飄逸的行楷,微微苦笑,“他果真是奇人也,可遇而不可求!”說這話時,他的眼眸裡還有一抹深不見底的孤寂。
他將紙條一卷,突然發現背後還幾行小字,太子定睛細看,看罷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就知道,他不會棄我不顧!”太子握緊那張字條暗暗得意。
第三日清晨,燕帝醒來後,便立即傳了江梅覲見。
江梅踏進燕帝所居的明光殿時,裡邊只有中書令崔嵬和燕帝的侍從內侍。
“江梅拜見陛下!”她依舊不卑不亢,一派淡然優雅。
燕帝靠著榻,眯著眼細細地瞧著她,卻並不急著讓她平身,只是微微開口道:“聽聞你被北鶴抓進了王府,而沒能急著趕來洛陽是嗎?”燕帝雖聲音有些無力,語氣卻頗為嚴厲。
江梅心下一笑,依舊保持著跪拜的姿勢,道:“陛下垂詢,江梅不敢不據實而報,確有此事!”
“哼!”蕭帝面色不恁,冷冷道:“你以為朕會信你嗎?北鶴早就傳書於朕,說你是曉月樓的樓主,乘機在大燕蒐集情報,是嗎?”
江梅頗為驚訝,北鶴果然是北鶴,還是防了一手,江梅也不著急辯解,緩緩抬頭迎視燕帝,淡然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曉月樓做了多少善事,陛下可以讓人去查探查探,相反,北鶴先生將長安的曉月樓據為己有,銀兩全部被拿來充當餉銀,敢問陛下,這是大燕王師所做的表率嗎?”江梅言辭犀利,竟是絲毫不顧忌燕帝的面子。
“哈哈…”燕帝不怒反笑,“這神醫之名還真不是虛傳,連嘴皮子也很厲害,平身吧!”燕帝瞅了瞅那纖塵不染的傲然女子,眼中竟是有一絲讚賞。這曉月樓的事他也清楚一些,剛剛只不過是激她而已。
“謝陛下!”江梅再行一禮便依言起身。
“朕還得多謝你給朕解毒呢!”燕帝笑道。
江梅欠身回道:“陛下言重了,江梅不敢當,不過…”江梅抬眉看了看燕帝,嘴角掛著絲詭笑道:“陛下難道不想知道自己中了什麼毒?又因何中毒嗎?”
燕帝聞言瞳孔一縮,冷眸一抬,一記凌厲的精光射在江梅身上,讓江梅霍然感到了一絲涼意,就連立在一旁的內侍和崔嵬也暗暗驚了驚魂。
燕帝見江梅淡然處之,眼中又添了一分讚賞的神色,他遂移開目光看了看左側的崔嵬,沉聲問道:“姑娘有話,但說無妨!”
“好,那江梅便直言了,陛下雖是中毒,實則是身體有恙!”
此言一出,燕帝和崔嵬均是大驚失色,他們交換了一下神色,從各自的眼裡看到了憂慮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