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押送小梨離開的僕婦在枕頭裡發現了不明粉末。福嬤嬤一嘗,黑沉著臉道:“是生大黃粉。”
柳娘聽聞臉都白了,“是她!”
“怪不得那些嬤嬤怎麼也審不出來呢!”福嬤嬤惡狠狠道,“王妃,不可姑息!”
柳娘六神無主的把事情都託給福嬤嬤,道:“我就說小梨不會無緣無故棄我而去,定是有人挑唆。找人跟著她,查一查她委身的男人是什麼身份,說不定就能查到根源了。嬤嬤,事情就交給你辦了。”
福嬤嬤沉聲應下,自去辦理不提。
秀王府在京中並沒有什麼勢力,小梨跟的那個男人只是普通小吏,沒查出和哪邊尤其牽扯。暗害王妃胎兒的佈局之精巧,常年侵淫陰謀詭計的福嬤嬤都摸不準脈。小陳氏和宗人府嬤嬤是怎麼接上頭的,若說是透過小梨,那小梨又是怎麼和小陳氏勾搭起來的。再有小梨跟的男人,怎麼查都是清白的。整件事宛如一個神仙局,沒有半點兒破綻。
福嬤嬤進宮回稟的高淑妃,高淑妃下令直接處死了小梨。沒有證據有什麼關係,高淑妃不允許危害自家兒孫的人活著。查不到幕後主使,也要殺了遞刀的棋子。
因小梨之故,王妃離開京城的時候,長吁一口氣。
在路上,王妃打發了宗人府兩個經驗豐富的嬤嬤給陳氏,“你們且在陳氏車上,好好伺候兩位小郡主,平安到了汝寧,本王妃記你們一大功。”
把兩個老實聽話的嬤嬤留在身邊,有經驗又不多話,柳娘一路上有驚無險的到了汝寧。
等到汝寧的時候已經是月底了,在路上走了大半個月。秀王原本儀仗全開,浩浩蕩蕩幾乎遮住了官道,結果走到半路發現時間不夠用了,又趕緊收起了儀仗,輕車簡從趕路。郡王規制的輕車簡從,也是幾十輛馬車,兩千人的護衛,依舊快快不起來。
剛到汝寧歇下,陳氏就跪在殿門外請罪,小郡主夭折了。
汝寧的郡王府規制完整,在汝寧,秀王可稱國主,雖無治民用兵之權,可皇家威嚴不容侵犯。郡王府也是前後殿宇分明,前邊是秀王議政處事之所,後邊是王府內眷,有十多個大院,可稱殿、稱堂。
柳娘所居東院,題名回春殿,是除了題名懷秀的正院之外最好的殿宇。
陳氏脫簪戴罪跪在外面,柳娘先召王府隨行醫官和伺候小郡主的嬤嬤來見。
查問清楚非陳氏照顧不周,柳娘才讓陳氏起來回話。
陳氏一瘸一拐的進來,柳娘賜坐,道:“小郡主夭折,本王妃也難過,你是她養母,想來更傷心。我已查問清楚,不是你的過錯,大郡主依舊給你養著。只盼你吃一塹長一智,好生養育大郡主。”
“妾叩謝王妃大恩。”陳氏匍匐在地,嗚嗚哭了起來。小郡主夭折,最傷心最害怕的是她!怕王爺王妃把照顧不周的罪名落在她身上,更怕王妃藉此剝奪她撫養女兒的權利。陳氏在宮中當了幾年宮女,見多了宮廷鬥爭、妻妾相爭,原本惴惴不安,以為死期將至。沒想到王妃如此寬容,陳氏這一跪,誠心誠意、感激涕零。
“好了,別跪了,好好照顧大郡主是正經。日後若是閒了,請一尊菩薩在屋裡,日日唸佛積德,比什麼都強。”柳娘如今正是關鍵時刻,妾室能不露面就不露面吧。
“妾定日日為王妃、世子祈福。”陳氏早已失寵,懷孕也是機緣巧合,自然按照王妃的心意過活。
王府中事務有福嬤嬤主管內院,柳娘得已安穩待產。
來到汝寧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購買田產。
□□規定了總是士農工商都不能幹,但要生存,總要有依靠吧。秀王出京就藩,高淑妃把多年積攢的體己一分為二,給了秀王一半。加之皇子開府原本就有的銀子,足以買上千傾良田,足夠秀王府過上奢侈的生活。
問題的關鍵在於,汝寧府沒有那麼多閒置的良田賣。每個地方的良田都被當地大族豪紳把控著,這些人也在觀望秀王府的態度。大明不是沒出過總是侵佔民田的,道理上說不過去,可只要不過分,逼出大宗人命,難道皇帝會站在鄉紳那一邊嗎?龍子皇孫的面子還是有的。秀王怕鄉紳不給面子,鄉紳也怕秀王貪得無厭。
“陳林擠滿天,鄭黃滿大街”,汝寧府一半的土地,都掌握在這四姓手中。此時聚族而居,只要是同一個姓氏,幾乎就能論上同一個祖宗,就是血緣遠得八竿子打不著,也能“連宗”,地方勢力是千百年來打不絕、打不散的。
秀王就藩,當即邀請了當地官員和鄉紳赴宴,算是歡迎宴會,接風洗塵。大明藩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