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種、寬百姓,教化民眾。為人簡樸,在藩國中素有名聲。就是他那讓人糟心的王妃也頗通商賈之道,皇家不許宗室經商,可王妃的陪嫁管不著。只看燕王府從不收刮百姓,再看他們每年獻上的年禮,就知他們日子過的有多瀟灑了。
太子有時候都嘆息,同樣是被母后養大的,怎麼就差了這麼多。他不說了,二弟、三弟在藩國中驕傲橫行,肆意妄為,多有不法之事,常惹父皇生氣。母后在的時候還能勸解一二,而今照料弟弟的眾任就在自己身上了。
“臣弟聽大哥的。”燕王微笑。
“燕王府,為藩王楷模。你若得空,也和二弟、三弟他們說一說,為何你在藩地就能做得那般好?”
“大哥又來戲耍臣弟,二哥、三哥才幹俱佳。三哥長與軍陣,深的父皇精髓,便是我自稱好武,這點也不敢和三哥相比。”燕王並不是謙虛,他們一家子或者在性格上有什麼毛病,不過都各有才幹,不然也不能輔佐父親創下這偉業,讓父親委以重任。
“那為何他倆在藩地就是不肯勤政愛民呢?”太子怒道。
“大哥……咱們從小在馬背上長大,跟著父皇轉戰各方,聽的都是軍務,見的都是軍陣。等道長大,才說內政之重不亞於軍事,這也太突然了。二哥、三哥一時轉不過來也是有的,好在有諸位大儒、能臣輔佐,定當越來越好。大哥不必太過擔心,除幾位攘夷塞王之外,其他藩王藩地有當地官員撫民理政,問題又不嚴重。”燕王笑著儘量把事情往小了說。
“你就不必謙虛了,他們若能自己想清楚,這麼些年早就想清楚了。你直說便是,咱們兄弟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太子苦笑,他為這兩個弟弟操的心啊,甭提了!
燕王沉吟半響,嘆道,“若有說,大約是敬畏之心和自家東西自家心疼吧。”
太子一愣,燕王雖撫於母后膝下,但終究是庶子,小時候父皇並不喜歡他,和他們三兄弟萬千寵愛的長大自然不同。後來就藩之後,燕王和父皇的感情才越來越好,父皇大約也意識到,燕王也許性格不和他意,可才幹非凡,父皇喜歡有才之人。父皇全年只歇三天,一天批摺子七個時辰,除了睡覺幾乎都耗在御書房,不就是自家的東西自家心疼。官員還想著挖朝廷的牆角,可整個天下都是父皇的,父皇怠政,損失的不正是自家的東西?
說起簡單,做著難。秦王、晉王從來以為父皇、朝廷對之有求必應,這兩點都做不到。
整個話題太沉重了,太子心中有數之後,笑著把話題轉移到其他地方。“這次進京怎麼沒把侄兒帶來,哦,瞧我,侄兒年紀還小,恐不方便趕路。”
“大哥明鑑,臣弟家那皮小子,聽說要出遠門扒著車廂不讓走,一定要跟著趕路,哪兒敢帶著他?王妃來的時候身懷有孕,照顧自己都夠嗆。臣弟來的時候快馬加鞭、日夜兼程,更不能帶了。唉!太皮了,臣弟走到時候,那小子守在馬廄不走,臣弟做賊似的從軍營牽了匹馬才趕來。後頭屬官來信,只說那小子撒潑打滾的要學騎馬,就怕再被落下,也不看看他還沒馬腿高。下頭人沒辦法,找了頭西域矮腳馬,正讓他學著呢。”
太子見燕王嘴上嫌棄,眼裡卻全是喜愛之情,怎會不知他疼愛兒子的心。太子靈光一閃,問道:“我侄女兒呢?”
燕王抽了抽嘴角,道:“大哥,自家人臣弟才露這底給您,可千萬保密啊!”
“你說~”看燕王這般神神秘秘,太子也來了興趣。
“大丫頭正讓她娘壓著學女紅呢。我家的丫頭小子,都只對駿馬長刀感興趣,見天瘋跑,摔得胳膊肘全是血還是坐不下來。小子就算了,丫頭怎麼能這樣。王妃發狠,讓她學針線磨練性子,不敢半途而廢,這才都沒讓他們跟著來。”
“說來你家三個孩子出生都不算一帆風順,懷永安的時候,你們正去就藩;懷侄兒的時候,太子妃……唉,新生的永平聽說也康健,你們夫妻怎麼養孩子的?”太子夭折了長子之後,心肝兒發疼。尤其是朱允熥還時不時小病一場,太醫說小孩子生病是常有的事情,可怎麼別人家的孩子就健康活潑呢!朱允熥身邊圍著無數人,又有太醫隨行伺候,規格比太子自己都高。可他依然病,太子都懷疑是不是東宮的風水有問題了。
“這……就這麼養啊……”燕王撓頭,十分不解,“孩子見風就長,臣弟有時從軍營回來一見,都高小半個頭了。且邊關的孩子也糙,就是臣弟長女永安胳膊肘上也全是血痂,見天讓王妃揪著耳朵罵,一轉眼又把傷藥拆了跟著出去瘋跑。就這麼養著啊!”